老高那个难兄难弟也没动手,已经被放出来了,正在派出所门口蹲着。燕飞和黑子也不认识他,直到带着老高出来,这才知道门口蹲着的这个,就是老高找的那个口风特别紧的。
这个口风紧的名字叫崔章飞,据说是老爸姓崔老妈姓章,就起了这么个乍一听很威武的名字。
实际上这位长的个头不高,除了一双眼睛亮了点,面相还挺忠厚老实的,一点都看不出刚劳改完放出来的样子,而且还是以‘口风紧’出名的——可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确实不是白说的。
老高一介绍,这位和老高还没来得及细谈,对燕飞也不了解,假惺惺地恭维了几句,燕飞也懒得听,一摆手:“先上车,黑子开车,去医院。”
上了车燕飞就给五哥打了个电话,等车到医院门口等了几分钟,老五同志就开着摩托车到了——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跟了好几辆摩托车,这办事效率可真不低。
话都不用多说,直接带着人就直冲病房了。
医院的人看到这情况,有人偷偷报警,但是愣是没人敢拦,就那么让他们一群人长驱直入。
病房里面,那几个挨揍的家伙此刻有三个在病床上躺着,还有俩轻伤的刚包扎好,也不在自己的床位病房里,就正在这里坐着。
一群人在这里也不忘嘻嘻哈哈的,别看有的脑袋都包的和粽子似的,但是出来混,得讲究个面子,输人不输阵,此刻正有一个年轻人在喊着:“要不是穿着溜冰鞋,一定叫那混蛋好看,和咱们东关五虎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另一个也是如此,反正那语气是要多张狂就有多张狂:“就是,今天哥几个算栽了,回头要不把那混蛋开了瓢,咱们以后就没脸出去混了……”
旁边一个小护士怯生生地提醒:“大哥你别乱动,扎针呢!”
那位嘿嘿一笑:“小妹妹别怕,尽管扎,哥哥要是喊一声疼,以后我就去给你暖床去……”
几个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小护士则是脸红的和苹果似的,正要说话,燕飞带着人推门进来了。
一看到进来一大群人,那小护士拿着针就跑到了墙角上:“大哥大哥,我就是个护士,你们别……”
正哈哈大笑的那几个的笑声,顿时就时断时续起来。
那两个轻伤的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有个年轻人带着点色厉内仍的喊道:“这里是医院,你们可别乱来。不怕给你们说,我可是跟着东关彪哥混的……”
这次不提刚才吹的什么五虎了,直接提后台了。
新跟过来的那个崔章飞挺憨厚地一笑:“彪哥是谁?现在东关不是张家兄弟说话管用了吗?对了,我都忘了,那张家兄弟的张老四,带着人在街头行骗,就是被高哥给捅了个透心凉。要不是这样,我和高哥也不会在号子里认识……”
燕飞呵呵回头冲老高一笑:“老高,你这以前的光辉事迹,估计现在这些人都不知道了吧?要不人家怎么不给你面子呢?”
老高谦虚:“老板说啥呢,那都是年轻气盛干的事儿,要不我能被关进去十来年吗?”
燕飞一脸感慨:“是啊,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呢?以前派出所还怀疑那个张五,是我在大街上一脚踹死的,还怀疑张老三是我半夜扔粪池子里浸死的呢!后来我和黑子去牛市买牛,还把东关有几个家伙扔到坑里洗了个澡。有个家伙就因为那改邪归正了,在服装城门口卖炸螃蟹呢!说起来咱还算办了个好事儿呢,你说是不是黑子?”
黑子连连点头:“就是,谁不知道飞哥的高风亮节,咱那可是挽救失足青年,给社会做贡献了。”
病床上的那几个听到他们的对话,当时就觉得膀胱里有点涨,还是越来越涨的那种……
第一次听说这种特么的高风亮节,打人还打出来高风亮节了——关键是这几位,还隐约听说过这件事儿,由不得他们不信啊!
燕飞一副深有感触地模样笑着,转身对着身后的五哥道:“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不说了不说了。来来来五哥,让哥几个都认识认识这几位,以后遇到他们该怎么着我就不说了。”
“哥几个都放心,我就一句话,钱,我有的是!医药费什么的,我出的起。以后哪位兄弟辛苦干活了,那也不会让他白干。除了你们,回头我那场里还有些人,等下午让黑子带他们也过来认认人。还有那谁,彪哥是吧?回头我也去认识认识,咱是讲理的人,去找他说说道理!”
五哥哈哈一笑,一挥手,身后一群人真的就挨个过来,先盯着那两个站着的看了一遍,再挨个病床上一个个看一遍。
一帮一二十岁的小混混,哪见过这阵仗啊,现在已经不是觉得膀胱有点涨,是觉得下面已经有点不受控制了。看着老高都是心里直骂:尼玛,早特么怎么不说你们都这么大来头呢?早说了……我们能不给你这点面子吗?敢不给这点面子吗?
燕飞还在笑眯眯地说着话:“哥几个都认清点,别回头认错人就不好了。门口那辆车刚才你们都看见了,不瞒各位兄弟,那车别人送的,也就值个百来万。我就再准备个那辆车的钱,当这几位兄弟的医药费,你们可别让我花不完……”
这暴发户的嘴脸,也真是没谁了!
还没等众人都转了一圈看清这几个,那两个站着的终于忍不住了,刚才开口的那个张嘴道:“大哥,大哥,都是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