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爵脸色大变,双眼直瞪着魏忠贤,直觉太阳穴剧烈跳动,牙齿狠狠的咬着,脸庞抽搐的生疼,才硬生生的没有失声。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的道:“我早该想到了,当初设立江/苏,又派巡抚,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魏忠贤余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嗤笑,若非皇上亲口说出,世上又有谁会知道,皇上要裁撤南/京,将这物华丰盛,他处不可比的南/京收入囊中。
徐文爵喃喃自语一阵,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吴襄的兵马进入应天府一江之隔的扬/州府,东厂虎视眈眈,很明显,朝廷已经决定了。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这几封信,显而易见,东厂不是刚拿到的,那么皇帝隐而不发这么久,不可能再给他反抗的机会了。
徐文爵神色变幻不停,心里无数念头翻动,不知不觉间,手里的几封信都湿透了。
半晌之后,他抬头看向魏忠贤,压着紧张道:“公公,敢问我魏国公府可还有活命的机会?”
魏忠贤转过身,道:“这就要看,魏国公做的能不能让皇上满意了。”
南/京繁华鼎盛,人文翡翠,是江南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层层叠叠,涉及到的弯弯绕绕,丝毫不比京城少,甚至可能还远甚于京城!
徐文爵头上冒出冷汗,犹豫不决。他要是支持撤都改设布政司,怕是有无数人要咬牙切齿,恨死他了。
魏忠贤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脸上涌现出一抹寒意,漠然道:“魏国公,这偌大的南/京,杂家能选的,也不止你一个人。”
徐文爵浑身抖了一下,彻底醒悟过来,咬牙道:“公公放心,用不了三日,我便能联合南/京勋贵上书,只要朝廷旨意一到,魏国公府一定极力协助,稳住南/京,不生变乱!”
魏忠贤这才一笑,道:“魏国公尽管去做,我东厂会帮公爷做点事的。”
徐文爵头皮发麻,魏忠贤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当初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他心里惴惴,这太平数百年的南直隶,怕是要流血了。
镇守太监‘代行天子事’,南/京兵部尚书王永光也反抗不得,轻轻松松的将兵权交给了他。
当天,在应天府府尹周维京配合下,东厂查封南/京都察院,大理寺,接着抓走了工部尚书,吏部尚书,一举震慑整个应天!
南/京各地诸多公卿勋贵要闹事,镇守太监下令宵禁,一度要戒严封城。
第二日,安远侯,宁阳侯,保国公,灵璧侯,忻城伯,成安伯被囚禁,傍晚,忻城伯、成安伯以忤逆罪,即日抄家,处死。
第三日,魏国公徐文爵联合南/京六部,镇守太监上奏,言称‘南京旧历,陪都不可久,请撤改设。’
奏本入京,御书房传诏文昭阁,命议奏。
内廷,御花园。
朱栩抱着茶杯,半躺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眯着眼假寐。
没多久,傅昌宗与周应秋就联袂而来。
朱栩坐起来,对着曹化淳摆手道:“给二位大人搬个凳子来,今天要说一阵子了。”
天气渐热,偌大的皇宫,也就这御花园凉快一点。
两人也都没有推辞,傅昌宗坐下后,神色有些振奋的道:“皇上,若是南/京改省,朝廷一年,起码要多出两百万两的税赋。”
南/京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地方,最是繁华,物产最盛,偏偏纳税最少,甚至是不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