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家大宅不远处,李鸿基,李锦,宋应星等穿着紧身衣,满脸肃容。
宋应星眯着眼,一脸智者模样,道:“黄来,这陶家是方圆百里最富的,抢了陶家,再抢几家,所有人的情绪会被调集起来,只要看到好处,跟着我们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明日群情汹涌攻入县城,只要拿下县城,打出‘闯王’的旗号,必然响应者云集,情势大变……”
李鸿基对宋应星叫他小名黄来很不高兴,但脸上不露声色,道:“好,等他们抢的差不多了,我就带着他们去那几家,乘势进攻县城!”
宋应星没有察觉李鸿基的不满,道“嗯,我们的人已经在准备了,一切妥当,咱们一定要给昏君,贪官污吏,奸臣佞臣一个惊喜!”
李锦忍不住了,明知道他们的大头在县里,还是道:“三叔,我去看看吧,我担心他们控制不住,我去领个头。”
李鸿基没有多想,道:“嗯,一定要控制住,不能任由他们胡来,咱们要吸取上次失败的教训。”
“三叔你放心好了!”李锦大喜,快速的走了。
宋应星看着李鸿基,脸上微笑。有了这几年的沉淀,李鸿基更加成熟,稳重,有理智了。
这个时候陶家鸡飞狗跳,一群人早就疯了。
陶员外一边裹着衣服一边冲出来,脸上阴沉的可怕,怒声道:“谁!谁干的!”
那个西席先生也慌张的跑过来,道:“老爷,不是我们的人……”
陶员外脸色微变,怒斥道:“那不快叫人,给我打,打死不论……”
陶员外话音未落,一群拿着锄头的人突然冲过来,嘴里还在怒吼“昏君当道,天下共诛,还我田亩……”
西席先生眼神大变,惊慌失措向着陶员外道:“老爷,快走,他们反了,反了……”
陶员外小眼睛一缩,丝毫不乱,道:“快叫人,去庄子里叫人,随便杀,去通知知县,通知县兵……”
噗呲
他还没说完,一把刀从他胸口透出,血淋淋的,被鲜血染红。
陶员外双眼大睁,低头看向胸口的刀锋,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个西席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惊慌,两眼无神。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陶员外睁大双眼,两眼翻白,被人一脚踹趴向前面。
西席转头看去,从各处冲出来不知道多少人,挥舞着各种‘兵器’,在陶家四处冲击,火光似龙,呼啸如海。
嘭
忽然间,一个锄头敲在他头上,一股血流到脸上,缓缓倒了下去。
“昏君当道,天下共诛……”
无数人在咆哮,身上已经挂满了东西,还在四处砸、敲、搬,恨不得地皮刮三层带走。
在陶家大院外,赵三秋等人心惊胆战,面露骇然。
“他们……造反了?”
冯德钟双眼大睁,还是不敢相信。
虽然前几年陕.西轰轰烈烈的有过一次‘起义’,但迅速被官军镇压了,所有人都知道官军的强大,不敢有丝毫异动,这么突然出现,让他们接受不了。
那些山匪更是惊惧不安,他们做山大王,还算自由,也不怕什么,官军来围剿,大不了就逃跑,也不会怎么样,可要是造反就不同了,那是要抄家灭族,一辈子翻不了身的!
赵三秋站在那,目光闪烁,脸上狠厉交替。
“我们……也反了吧……”
蓦然间,赵三秋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身边的人听着吓了一跳,纷纷忍不住的后退,哪怕是冯德钟也是生生的挺住,还是一脸惧色。
赵三秋转头看向几个人,神色变幻,道:“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不可能置身事外,到时候官军一来肯定还是抄家灭族,既然如此,还不如拼一把,就算死也死的痛痛快快,要是能成,将来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都少不了……”
冯德钟不知道如何接话,赵三秋说的没错,官军杀过来,必然会查个清楚,到时候知道他们,肯定宁杀错不放过!
几个山匪还想退缩,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后退之路了。
赵三秋见如此,撤掉面罩,大步走出树林,大声喊道“昏君当道,天下共讨,杀不仁,诛贪官,改天换日……”
随着赵三秋走出,冯德钟神色一狠,扔掉头套,拿着刀也跟着大步走出,跟着大喊:“我们要粮食,我们要地……”
一群土匪看着,神色变幻一番,领头的撕掉衣服,跟着冲出来,汇入了大喊的声音中。
没多久,几十个山匪跟着冲出来,跟着混乱的人群,冲进陶家大院。
异常的迅速,陶家寨附近,十里八村都被卷入,无数人扛着锄头冲了出来,大喊着‘昏君当道,天下共诛……’
所有的大户,富户,官宦人家都被冲杀,火光冲天,喊杀声盈野,沸盈如白昼。
通德县县城。
县兵校尉曹金铸正在清点今年的夏粮,有一部分税粮要送去洛.阳大仓。
曹金铸是从辽东出来的将领,在军院待过两年,做事谨慎,行事有章法,在通德县颇有功绩,各界风评也不错。
一群士兵在清点,好一阵子后,一个士兵拿着一个账簿过来,道:“大人,除了一些损耗,没有多大出入,可以装车送走了。”
曹金铸一脸古铜色,双眼奇大,闻言拿过来翻了一眼,道:“好,你们装车,明日我点兵,亲自押送去西.安。”
陕.西一直不太平,盗匪就没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