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诡异气氛的过了几日。某日吃罢饭,叶家都关门歇息了。
那袁当家果然发了一回热。
连夜吴氏就一身雪满脸雪白的过来请了叶永安帮忙叫人。站在门口满身都在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那叶永安也不含糊,跑上后山山头,扯起嗓子便是一声嚎。“临安村,找大夫,走大路。”
说完便往村头跑。
声音一点点的往远处荡起,话音刚落的瞬间,村头便又接起了一声:“临安村,找大夫。走大路。”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村外飘。也不知是有多少人,竟是每一次在话音刚落的时候,那远处就有人接着一路传下去。
竟是一次次都未曾断过。
整个小山村里,似乎都能听见那不断回响不断传开的声音。只怕这般,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便能一路传过去。这些小山林里,住了不知多少住户。
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村头便有人打着灯笼一路噗嗤噗嗤的跑了起来。
一路跟接力棒似的,把老大夫送进袁家大门,那刚刚才开始发热的袁当家一家人都惊呆了。
大晚上的刘氏烧了一锅芋儿汤,剩下的汤还煮了好几大海碗的面疙瘩。几个孩子激动地一脸通红。
此时的叶拾舟穿着一身白色衣裳,迷迷糊糊坐在灯下睡意朦胧。脑子里还满是她的络腮胡子,舍不得睁开眼。
她这模样让几个汉子直偷笑,能看见她这般模样也是值了。
大白天谁特么敢多看她几眼啊。她那眼神都能膈应死人。
死死盯着你,她能十二个时辰都不带眨眼挪开半分的。具体请参考屠三叔从业三十年从未流过血,这几天居然切到了三次手指的感觉。
还损失了好几头猪的大骨头,惹得屠三叔家的婶子以为他藏私房钱,还挨了一顿揍。
那会儿还找了叶拾舟过去作证。直到屠家婶子亲眼见过这猴孩子,才原谅屠三叔。
不过从那以后,叶拾舟家的骨头就过了明路,真的送给她了。
可把叶拾舟乐呵的,直叹气自己为毛没生做屠三叔那般模样。
袁家忙了好大夜,直到第二日凌晨,天都开始擦亮。那大夫才喝了好几碗浓茶,袁家才把人送了回去。
吴氏第二日亲自提了心爱的大白鸡过来道谢,刘氏推了好一会儿才推了回去。
经此一事,两家的关系居然好转了。
刘氏叹了口气,望着吴氏踩在雪地里慢慢走远的身影,道:“哎,这袁家也是个不好过的。老大一家几口人张嘴吃饭,哪里又顾得上老二这边。你吴婶儿这段时日头发都白了。”
刘氏比吴氏高了一辈,按理来说与周氏才是同辈。但叶泽南是小儿子,与袁三妮儿年岁相当。当年才动了结亲的念头。
这出事才几日,吴氏头发都快白了。脸上也憔悴的很。
“这村里家家户户谁不难过,今年冬天这么冷,总不能全都指望着家里那点存粮。不然明年咋过?”叶朝阳扶着肚子,轻声道。
刘氏望着山头寥寥炊烟,那是临水村在山上杀猪分猪肉呢。
还有两个月过年,人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自己村里却是揭不开锅。
叶朝阳抚着肚子一脸微笑,脸上都开始长了些肉。
她来娘家住了两个月了,她这肚子如今四个多月,已经有些显怀。宋呈文来过三次,却连门都没进到。
她现在怀了身孕并不想与宋呈文多说。也并未告诉他。
宋母在牢狱里住了七八日便被人放了回去,虽说没受什么磋磨,但也吓得大病一通。那宋呈文找不到缓解婆媳的关系,叶朝阳也并不像让孩子跟自己一块儿回去受委屈。
再者说,他每次来叶拾舟便眼神灼灼的盯着他。宋呈文如今也有些怕她。
这个孩子得来不易,差点就没了。其实想来,两个孩子都差点败在宋母手上。
大夫说她受了凉,便是她有段时日宋母嫌家中柴火买的贵,死活不让她用热水洗衣裳。
便是她从小并未娇生惯养,那手她都冻出了口子。
若是她多说一句,宋母便说宋呈文娶了个千金大小姐回来,让叶朝阳有苦说不得。
本身都是些小事,却折磨得叶朝阳够呛。
叶朝阳甩了甩脑袋,不再想此事。
就听周氏昨儿说的,在娘家安心住着。她倒也知道娘家这段日子好过一些了,她才没了那负罪感。心里,也隐隐有几分后盾的感觉。
到底是娘家强硬了。
这几日冬雪越发大了,甚至若无大事,村民都不爱出门。整日窝在家中绣着花,汉子们却是若有所思,常常望着村头驻足看着什么。
偶尔村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惊起一大片人。似乎很是紧张。
村里似乎绷着一根弦,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啪,的一声便断了。
渐渐的,村里的汉子们又回来了。这次回来时,面上似乎没了上次的忐忑,有几分决绝和被逼无奈的愁绪。
甚至还有几人在镇上有住处,把妻儿老母都接到了镇上。
叶拾舟喜欢这等凝重的气氛,常常在村里慢悠悠的转着,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她。
到处打转到处听墙角。身后还跟着一串萝卜头,她走哪儿,就跟到哪儿。能学到哪儿,就不知道了。
反正叶永安整日都是心惊肉跳的,感觉家中那几个的馅儿有变黑的征兆。
其中最让他担忧的便是童童。童童虽然目光呆滞,且最黏着她。但那孩子的领悟力和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