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气渐凉,叶拾舟一伙人紧赶慢赶才到了京城。
本来不过半拉月的路程,愣是被她走出了一个多月。
这一路,伴随着路途无数水匪山贼的血泪。
“多出门走走总是好的,不然怎会明白财富就在脚下呢。”叶拾舟摇着头念了一句。
“你可以不用把黑吃黑说的这般义正言辞。”叶永安闷声回了一句。
路过六个州十三个县,沿途捣了四个山头,两条水路。
听说,今年下半年估计南诸所有匪类都打算放大假了。
“你没打山头?”
“打了。”叶永安眼睛微垂。
“你没分.赃?”
“分了。”叶永安两眼望天。
叶拾舟瞄了他一眼:“最起劲儿的就是你。”也不知道谁专门绕了两条远路,沿途扫清了好几窝匪贼。
叶拾舟掂了掂兜,唇角弯弯,没人知道如今她兜里有多少钱。
“如今京里管制严格,幸好咱把赃物全都给卖了换成现银。不然还进不了京。”元照打探回来,禀报道。
这已经十七八岁的孩子,如今已经越发沉稳。渐渐有了些担当。
“先进京吧。小叔已经另择了书院,想来要下学才能接咱。”叶永安下了马。
叶泽南此生再不可能入进贤院,便用了解元的名头,入了旁的书院。那宋呈文和张榆林有些骨气,竟是也舍了进贤院谢院长的名声,直接退了。
一行三百余人,少年们个个精神抖擞,便是一看外表都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气势。
城门口排着不少人。
或衣衫褴褛的百姓,或穿着华丽的达官显贵。亦或是守卫森严的马车。
不过那三百多训练严格的少年进入人群中时,到底让人多看了一眼。
“今年京城算是热闹了。太子选妃,虽然言明不必遵循往年的规矩,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选吧?”
“自知之明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那位可是香饽饽,全都往上凑也是应该。”说话的丫鬟摸了摸鬓间的绢花,神色颇有些傲气。
两个丫鬟守在马车旁,说话之时眼睛也看着叶拾舟那行人。
今年太子十九,已经到了择妃的年纪。
圣上性子宽厚仁和,反倒是太子有野心多了。
宫里如今也传出话来了,各位大人家中嫡女嫡次女,亦或是嫡长孙女,皆可参选。
这才传出消息半月,但凡在外的姑娘们全都涌回了京。
便是方才那辆马车,也是归京参选的。
前两月便着急回京的谢蓁蓁,只怕也在其中呢。传言还是胜算极大的一位。
幼年时,她也是常常出入皇宫的。
“她们说的是苍蝇么?苍蝇才围着一堆堆的打转儿。”叶拾舟转头认真的问着叶永安。
那俩丫鬟吓得脸都白了“你你你,你敢说太子是....”两个丫鬟捂着手绢干呕了一下,满脸的震惊。
看着叶拾舟带着人扬长而去,却又不敢大肆宣扬出来。
城门口的几声吵闹,瞬间便消散了。
叶拾舟带着人入了城门,小小的姑娘站在繁华的街道中央,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微微抿唇。
沈策,我来了。
看完三十六式,看完御郎集,以及床底下三箱小黄文的舟哥,来了。
“舟哥,咱先去落脚地儿。把行李先放在客栈,待会儿再传信给金多和小叔。”元照找好了客栈,叶拾舟才慢吞吞的吊在尾部走着。
再不走,对面那满脸胡子的小摊贩估计得哆嗦了。
京城的九仪楼已经不是寻常百姓能入的,那般高的消费叶永安自然也不舍得。
叶拾舟到客栈时,那三百多人已经点好了饭菜。幸好堂子大,不然还容纳不下。
叶拾舟年后才十四,身量不高,脸上又稚气未脱。看着倒是一派懵懂纯真。
正进门,便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撞了上来。
但叶拾舟哪里会让旁人近身,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反倒是那男子一个踉跄摔了个大马趴。
“死丫头你瞎啊。没看见老子摔了么,还不过来扶一把。”那男子气得龇牙咧嘴,看着叶拾舟腰间的钱袋子眼神闪了闪。
叶拾舟眉眼微眯,摆了下手。那些要站起来的兄弟才又默默坐下。
“你想瞎还是想残,今儿第一天进京,给你个优惠。”叶拾舟点着头,声音清脆又干净,倒让人忍不住驻足多看一眼。
“你这小娘子,还挺辣的嘛。第一次进京吧?知不知道这京城遍地是大官儿,你也不怕惹了大麻烦么?”男子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又瞄了叶拾舟腰间的钱袋子一眼。
从客栈内走出几个男人,穿着模样皆是不凡的样子。
众人微微蹙眉。
这几人是周围一片有名的地痞无赖,往往专门有人在街上找刚进京的偷摸拐骗。
“小姑娘懂什.....啊啊啊啊。”那男子话还未说完,便被人一把死死的拧住手腕儿,只听咔擦一声,便被人拿捏住了。
那双贼手,正往叶拾舟腰间摸去。
叶拾舟抬头,只见白衣男子猛地一脚踹去。那惨叫着捂着手腕儿的小偷脸都白了。
“天子脚下竟敢欺压外地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么?”男子低斥一声,身后便有几人冲出去,把那三人制住了。
“谁敢管小爷的闲事,放开我。放开!你知道小爷谁么?你也敢惹!”地上的男子大声叫道。
倒是那白衣男人嗤笑一声:“不过是套了身衣裳便妄想行骗,来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