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上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人群的哭声也越来越密集。到处都是悲伤哀嚎。甚至还有人扒拉出了家中的牌位,抱着放在道路两旁。
“当家的,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些畜生!”咬牙切齿。牌位摆了一地,众人的情绪已经越发挑的悲戚。
“瞎了眼啊。杀了云州的将士,毁了云州城百姓的家。还要保护这些畜生上京,瞎了眼啊。苍天无眼啊。”老妇人跪在地上,抱着儿子的牌位哭得不能自持。
“作孽啊。作孽啊。还我儿子,还我的家。还我的云州。”有妇人跌坐在地痛哭。
“云州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年年抢,年年来。就该乱棍打死这些畜生,让他们死在云州!祭奠云州的亡灵。”有人隐在人群中,偶尔引导几句。
“对,就该让他们死在云州。为咱们的云州儿郎祭奠亡灵!打死这些畜生!打死这些畜生!”
“畜生不准入我云州土地,不准入我南诸国土!全都滚出去!妄想求和,那我云州常年征战,葬于战乱下的人怎么算?他们的命谁来陪?求和就能偿命么?”道路两旁隐隐有些激愤的声音。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南诸学子眼睁睁看着国土被贼人践踏,此等侮辱生不如死!要过,就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吧!”一群学子从转角蜂拥而出。
人人身上穿着白色长袍,眼神满是坚定。整个街道几乎都被那些读书人填满。
“生为南诸人,死为南诸魂!”街道上学子气势汹汹而来。为首的,便是瘸着腿却脊背笔直的叶泽南。
叶泽南身后带领着一群学子,蒋巍然姚晋学竟是也在其中。还略有些稚气的面孔,似乎也多了几分沉稳。
“沈将军,我们不为难你。今儿,便当云州百姓为死去的亡灵讨回公道吧!即便是要追究,我整个云州一力承担!”叶泽南直挺挺的站在沈策对面。
庞德义收殓了妹夫尸骨,嘴唇动了动。到底没阻止。
“云州成千上万人的亡灵都看着呢。便是要过去,也从我等身躯上踏过去吧。”叶泽南一群人堵在路中央。
“我大云州忍耐数十年。也该是个头了!”人群中渐渐有人站出来。
众人纷纷扔下了手中的臭鸡蛋,换上了板砖和菜刀。颇有几分逼到绝路的奋力一搏。
“云州的退让到此为止!畜生,你们看看吧,物质丰饶的云州,被你们打得千疮百孔,迟早有一天,你们全都要还回来!”男子浑身直颤,手中的菜刀直指南蛮官员。
三言两语,瞬间,整个云州城的气氛便轰然转变。
激愤悲戚,不见分毫。只有刻骨滔天的恨意。整个云州城顿时一声怒骂,响彻天地。
“滚出去!滚出去!还我云州城百姓命来!血债血偿!”所有百姓几乎控制不住理智,齐齐红着眼往上冲。
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童,都拿了家中的剪刀往里边冲。
叶婉言几个孩子带了一群豆丁,专挑人缝儿往里钻。趁着有人不注意把蛮子拉下马,一剪刀便戳了上去。
整个云州城乱作一团。
“退下退下!所有人都退下!”有将士维护秩序,虽然手中带着长枪,只能挥舞着吓唬他们,却又怕伤了百姓,不敢真动手。
“所有人收回武器,谁胆敢用武器对准自己的百姓。杀无赦!”沈策眉眼一冷,所有将士瞬间便收回武器。
千百铁骑就那般直愣愣的面对愤怒的人群。
“沈将军,沈将军救命。刁民,全都滚开。沈将军。”那胖子官员被人挤挤搡搡,头皮都被人偷摸扯掉了大半。也不知谁干的。
那七八个官员几乎傻住了。打死他们也想不到这些刁民竟是真敢动手。
往年便是恨得牙根痒痒,也只能拿了些不痛不痒的东西乱砸。像今儿这般失控,却是头一遭。
那七八人面上的得瑟顿时消失不见,嘴里骂骂咧咧还喊着沈策救命。
沈策杵在一旁,只万分认真的回了一句:“如你所愿,我已经瞎了。”
麻蛋,能不瞎么?叶拾舟这个熊孩子已经满脸凶光的看着他了。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动手就露馅了。
沈策心里苦啊。
“沈策,南诸皇帝定会治你的罪!沈策,你玩忽职守!”里边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南蛮将士声音隐隐传来。
沈策听完脸色都没变。
但围观的百姓却是越发激动了,若不是还有将士抵挡着,只怕蛮子当场便要死在云州。
沈策只让人阻挡,却也着实让人把蛮子死死揍了一顿。只是并未伤及性命罢了。
黑胖子见人群有些失控,便也站在高处道:“蛮子毁我云州,杀我百姓。万死难辞其咎,休想再欺凌我云州!”
“休想再欺凌云州!休想再欺凌云州!休想再欺凌云州!”众人高举武器,齐声怒吼。
“伤我云州百姓一人,必斩南蛮十人头!”黑胖子振臂一呼。
“伤我云州百姓一人,必斩南蛮十人头!”震天的怒吼让正要下楼的姚知府脚步一顿。
整个云州城上空回音久久盘旋,经久不散。这是,云州的血泪,云州的民意啊!
姚知府嘴角一丝苦笑,罢了,罢了。权当乌纱帽拿来丢着玩罢了。
底下却是被黑胖子等人激的越发战役熊熊,几乎那冲天的怒火直接被撩到了极致。
沈策紧抿薄唇,这般霸道又强势的宣言。除了叶拾舟,不作他人。
身后将士围成的人墙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