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天空突然又开始阴了起来。
护卫队还没开始巡街呢,那大雪便落了众人满肩头。
“今年冬天不好过啊。那些畜生,哪里忍得住饥饿。走吧走吧,加强警戒。”旁边的人叹了一句。
“听老人家说,这般大雪可是几十年没出现过了。上次出现时,不知死了多少人。”众人脚步匆匆出门。
叶拾舟刚出校场,侯强便让人拿了滑雪板候在门外。
叶淮安瞧得那滑雪板,脑子里猛地一亮。
叶拾舟惯会装死,踩着滑雪板便带人嗖的一下冲了出去。三百多人脚下极其熟练,这种运动,可是临安村老少皆宜。
“这,这是什么?这是不是就与咱们那雪橇一样的道理?”众人眼睛一亮,眼睁睁瞧着叶拾舟一个漂亮的甩尾,走了。
叶淮安沉思片刻,想起临安村小到几岁孩童,上到几十岁的老娘,都能满村滑翔。叶淮安突然有点蛋疼。
在村里他不是没想过偷学,问题是村里就听他闺女的。没他闺女的意思,谁都不敢私下传授。
“要是咱们大军都能这般,那可不得玩死那群蛮子了。”砸吧砸吧嘴,有些羡慕得很。
这边冬日运送粮食倒是用过雪橇,但却从未有过滑雪板这种东西。
一群人议论纷纷,殊不知此刻的叶拾舟又满城撩妹去了。
此刻的叶村长带着人,在城北到处转悠。看着杂乱无章,却总有种出奇的纪律性。
许多人趴在窗边看着外边英姿飒爽的龙公子,眼睛都亮了。身后三百余人分成好几队巡逻,若是有人喊一声,极快便能赶到。
以前防守最为薄弱的城北,似乎一下子就多了几分底气。
“下大雪了。走吧,老婆子,赶紧收摊回去了。只怕蛮子要攻城了。”路途都能瞧见急匆匆赶回家的百姓,心中只怕也是恨透了蛮子。
叶拾舟望着四处来往的行人,微微握紧了长刀。
“这次沈将军回来了,咱们城可不怕了。”语气带了些安心。
往年都是沈策将军镇守边关,倒是安生了几年。结果这还没来得及回京,蛮子又卷土重来。
没来由的,叶拾舟很想跟沈策打一架。
正在营帐商量对策的沈大将军默默打了个寒颤,真是,熟悉的感觉!熟悉到令人发指啊。
“将军,此次三皇子亲自带队,只怕真的是要奋力一击了。若是再拿不定主意,这攻城势在必行。”庞德义坐在他旁边,眼中凶光乍现。
“做好准备吧。来犯者,杀无赦!”沈策站了起来。
“圣上的意思,还是要照顾一下咱南诸的名声....”底下有人弱弱道。
“咱南诸是泱泱大国,断不能为这等宵小失了大国气度。真是可笑,年年被犯,还要拱手把他们送回去不成?顾忌这****名声有个屁用!”有人气得摔了杯子,脸色涨红。
一营帐的人默默想对无语。
南诸地势宽阔,人口众多。偏生国风便是重文轻武,皇帝是个好皇帝,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比起四处征战的不知好了多少。百姓倒也安居乐业,但这蛮子年年抢,年年退回去。南诸将士打得也是憋屈。
“要是,能厚着脸皮打得蛮子求爹告奶奶,圣上没法追究就好了。”这仁义明君,哪是那么好当的啊。
“哎,咱们还是听令行事吧。听说,末将只是听说。似乎当年蛮子于先皇有恩。当今圣上,才不敢下了重手。此事在京中忌讳莫深,也不知真假。”年岁长的一些将领倒是知道一些。常年镇守边关,总知晓些寻常人不知的陈年旧事。
“再有恩,我也想狠狠地打回去一次!”不知谁,默默说了一句。众人再次静默,这特么还真是说到心坎里了。
沈策,悠悠的抬起了头。
老子现在真的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这种想法,很容易遇上不该遇上的东西啊摔....
边关将士内心蠢蠢欲动,每年被人冒犯,每年却只能防守,这感觉,真是醉人。手心略痒,心头略痒。
这南诸与南蛮,也不知到底有何纠葛。让皇帝慎重再慎重。
叶拾舟此刻正肩扛大刀,站在城墙上。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底下巡逻的将士面色凝重,望着连路都给盖在积雪下的远方,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燃烽火了!燃峰火了!所有人进入备战状态!”城墙上肖季大吼一声,便让人吹响号角打起了战鼓。
只见那隐隐有些昏暗的天边一股浓烟冲天而起,似乎昭示了此次进攻的猛烈。
叶拾舟浑身一震,眼底亮光陡然而起。目光灼灼的望着远方,她似乎,听见了吹响的号角,四处都是厮杀。
云州城内家家户户紧闭大门,唯有一些青壮年面色激愤,紧握武器,候在自家门前。咬着牙,只恨不得把那群畜生碎尸万段。
城墙上下满满都是人,将士们眼底带着丝丝怒意。
“保卫南诸!保卫南诸!誓死保卫南诸!”一声声气势恢宏的呐喊传遍整个云州城,手握武器的儿郎们,满腔热血让人血液沸腾。
“抵抗南蛮,滚出我南诸大地!”
“抵抗南蛮,滚出我南诸大地!抵抗南蛮,滚出我南诸大地!”响彻天地的怒吼让所有人心神一震。
唯独叶拾舟默默念了一句:“码的智障!”清脆的声音传进肖季耳中。
肖季身形微怔,似乎耳边又响起了临安村那不要脸不要皮的彪悍村规。干掉他!干掉他!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