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醒来第一句话,便吓得大阿哥心胆俱裂。
“胤禔,你多行不义,好在心中还存了些忠孝善念,就凭这一条,朕不杀你。”
康熙声音沙哑,但调理清晰,显然早就醒了许久了。
大阿哥当即涕泗横流,软软跪下来,脑门贴在冰凉的地砖上,身子不住抽搐。
几个月前,他一架龙辇,便能狐假虎威,吓的太子开城门投降。
当时他还笑太子心无城府,优柔寡断。
但现在面对康熙,他也是一样神态,他算是懂了那日太子的心态。
康熙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
旁边的胡太医瞪圆了双眼,忙道:“皇上,您大病初愈,还是要爱惜龙体,快快躺下。”
“朕已醒了多时了,不妨事。”康熙说道。
今天上午时,康熙便已经醒了,他命李德全不要声张,并问明昏迷期间的事情,而后设下了这个局。
刚刚李德全撒了谎,太医用完针后,就在乾清宫内候着,李德全也根本没出宫。
宫女失手打翻水盆也是康熙的安排。
这一切就是为了试试,大阿哥究竟有没有是弑君弑父之心。
若是刚刚大阿哥动手,就会被隐藏在暗处的李德全拿下。
“传旨,皇长子胤禔,残害手足,假传圣旨,构陷朝臣,培植党羽,阴谋篡位,权欲熏心,实为乱臣贼子。着,府邸幽禁,从今往后,不得出府半步。令贝勒延寿、贝子苏努、公鄂飞、都统辛泰、护军统领图尔海、陈泰,并八旗章京十七人,更番监视,若玩忽职守,当诛九族。”
康熙声音虚弱,但字字都如煌煌天雷。
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都不皱一下眉头的大阿哥,此时已瘫软在地上,泪流不止,身上冷汗出了一层,又出一层。
“拖下去。”康熙寒声道。
门外进来两个侍卫,像拖死狗一般的,将大阿哥拖了下去。
“再传旨,内阁大学士佛伦、领侍卫内大臣尹德,朋比为奸,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着罢官夺爵,剥夺功名,永不复用。”
康熙说着,声音也渐渐洪亮了些。
“皇上大病初愈,还是先以龙体为重啊。”李德全劝道。
康熙摆了摆手,喘了几口气又道:“向宗人府传旨,嫡子胤礽,天资粹美,虽德行有欠,但乃教化不至,朕之过也,罚禁于宗人府月余,诚有悔意,兹载稽典礼。俯顺舆情。于康熙三十八年二月初十,授胤礽以册宝,复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说完了这道圣旨,康熙也有些累了,这才躺下歇息,任由太医诊脉。
李德全在一旁侍候。
康熙问道:“朕昏迷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荒唐事。”
李德全便一五一十将事情都说了。
当说到胤祚得知康熙中毒,便不遵圣旨,带兵北上时。
康熙不由皱了皱眉头。
当说到太子胤礽封闭京城九门,意欲登基称帝时。
康熙大骂:“混账!”
可恼怒过后,却又叹口气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胤礽既为储君,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太心急了些,希望借由此次之事情,能让他沉稳些。”
而后李德全又说了大阿哥当政以来的种种,这些康熙早上已经听过了。
现在又详细听了一遍,康熙叹道:“胤禔残害手足,心思歹毒,就算继位也绝非仁君,况且大清已有储君,他对新君是个隐患,终生幽禁府中,已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此时,胡太医把完脉,起身行礼道:“皇上虽然转醒,却卧床日久,体内阴盛,加之气血大伤,本应脉象虚浮,但皇上的脉象却……臣不敢妄言,需太医院御医共议。”
康熙坐起身子道:“也罢,你们就去议吧。李德全,将这段时间挤压的奏折拿来。”
康熙说完,便要下床。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搀扶。
李德全忙道:“皇上歇息着,奴才将折子拿来便是。”
康熙笑道:“那成何体统,替朕更衣吧。”
在李德全的搀扶下,康熙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宫女拿来明黄色龙袍,替康熙更衣。
许久之后,康熙换好衣服,步履蹒跚的往桌前走。
开始走的很慢,需要李德全在一旁搀扶。
而后康熙渐渐适应了,渐渐走的快了,也不用旁人扶着。
李德全见着这一幕,顿时喜极而泣。
只是胡太医脸上满是忧色。
“传旨,三日后举行早朝,让臣子们都来见见朕。”康熙意气风发的道。
“喳。”李德全应道。
而后康熙坐在桌前批阅奏折,一直批了两个时辰,宫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期间康熙还传了一碗燕窝粥,要了几样小菜。
他昏迷的几个月内,紫禁城忙于争权夺利,中央行政几乎陷于停滞,积累下的奏折堆积如山。
好在醒来之后,康熙精神逐渐恢复,批阅了许久的奏折,尽也不觉得怎么累,反而精神愈加好了。
当晚,康熙又传了一道旨意:领侍卫内大臣之职由隆科多暂领。
隆科多是一等功佟国维之子,可谓根正苗红。
他现为銮仪卫,兼正蓝旗蒙古副都统。也是康熙心腹。
而九门提督之职,康熙也找心腹暂代。
发完圣旨后,康熙又向曹寅发去密旨,要他查探究竟是谁下的毒,密旨由康熙亲笔书写,写成后便四百里加急送往江宁。
而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