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靖国公府,宋濯匆匆往宸王府赶。
才进大门,蓉双就迎了出来:“表姑娘病了,发着高烧。”
宋濯心下一紧,抿唇不语,过了一会才道:“她在碧云轩外面站了多久。”
“从早上站到晚上戌时,站了足足六个时辰。任人怎么劝她都不理,直到晕了过去,才被人抬了回去。请大夫瞧过,醒后却一直不吃药。”
宋濯说不出什么感受,心,似痛似恼,脚步一转,就往梦竹居而去。
他要娶玉华,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不见她,是不想她闹,因为她闹也没用!谁也不能改变这件事!
她为何非要逼得大家撕破脸皮!
宋濯脚步生风地走进梦竹居,带着外面的冷意和恼意,但房间里的浓重药味一冲,全都消散殆尽。
地上还残留着点点药迹,屋里的药味纵然是开着窗也冲不走,不知是打翻了多少次药才如此。
宁卿平躺在床上,墨发铺洒了一枕,小脸瘦得都有些脱了形。宋濯看着,心一秋,像是被针刺着一般痛。
纵然有再多的怒火,看着她这样,他也发不起来。
看着她干得起皮的唇,宋濯心下一沉,冷冷扫了初蕊一眼:“把药揣上来。”
“是。”初蕊见到宋濯,又是高兴又是怕,她还以为姑娘真的失宠了。世子还来瞧姑娘,真是谢天谢地。
初蕊揣着药走进来,宋濯坐到床边,把宁卿扶起来,圈在怀里。她滚烫的身子一贴到他身上,他的心就软了,忍不住垂首吻了吻她的娇唇。
再抬起头,发现宁卿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大眼紧紧地看着他,重喘了一口气,才用略显干哑的声音说:“你总算来了。”
宋濯沉默,把药送到她唇边,声音微冷,却低柔:“来,把药喝了。”
宁卿侧头避开,闭上眼,泪水就滑了下来:“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娶不娶我?”
宋濯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抚着她的背安慰,柔声哄道:“表哥会一直在卿卿身边的。即使是玉华进了门,表哥待卿卿的心也不会变,你不要怕,也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
但宁卿却一把推开他,半碗药酒到了他的身上,她嘶哑的声音近乎于低吼:“不要说一大堆花言巧语哄骗我,你究竟娶不娶,给句准话!”
“宁卿!”宋濯俊脸一沉。他宋濯,从未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唯独对她,已经足够迁就包容了,难道还不够吗?“砰”地一声,药碗被狠狠摔到地上:“你既然非要闹,那本世子就跟你说个明白,本世子要娶的是玉华,你只能做妾。”
“我配不起你,对不对?”宁卿仰躺在床上,闭着眼,喘得好像都不能呼吸了:“我一个低贱的小商女,配不起高高在上的宸王世子,对不对?”
她的声音,她的话,让他心脏微颤,但他不会给她一丝一毫的希望,声音冷硬:“对!你不要再闹腾,等过了年就搬到西院去。”
说罢转身而去。
宁卿卷缩在床上,哭得嘶声力歇。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万万没想到,心会痛成这样。
外间,初蕊见宁卿哭,她也哭,慧苹脸色发白,神情很复杂。
雨晴和瞳儿坐在一边面面相觑,她们早就猜到姑娘心思不纯,好高骛远,妄图给世子当正妻。就是没料到玉华郡主都回来了,世子也各种明示暗示了,她居然还敢肖想,真不知是说她糊涂死心眼,还是没自知之明。
经过今晚,她应该乖乖认命了吧!要是再折腾,受罪的也是她们。
但是,第二天瞳儿再次揣药进去,宁卿还是不喝,瞳儿和雨晴都快崩溃了!瞳儿立刻就跑去回宋濯。
她还闹!有完没完!宋濯大怒:“灌!”
雨晴和瞳儿只好带了两名嬷嬷去灌了两日。
初蕊和慧苹看着宁卿被人这么粗鲁地按着灌药,心痛得直掉泪。为怕宁卿又遭罪,今天的药,慧苹一把抢过,说一定会劝她喝下。
慧苹道:“姑娘这是何苦,世子对姑娘这般好,就算是做妾,也不会被欺负了去。给世子做妾,也不是丢脸的事。瞧莹雅和雪妍,她们还是官家小姐呢。”
“对啊!”初蕊哭得都没眼泪了,“姑娘在这里,把六姑娘和八姑娘都羡慕得快疯了,别人争破头都没得着的事儿,姑娘还嫌不够?”
慧苹和初蕊怎么也理角不了,宁卿为什么就这么死心眼儿。
任她们怎么说,宁卿只呆呆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
她想逃离,但四面八方都是他筑起的墙,都是他的爪牙,她跑不掉。他逼她做妾,她只想自己病死了事。
“雨晴姐姐,你们这里有掸子吗?”外面来了一个丫鬟,是别院的。
“怎么了,你们那没有?”雨晴道。
那丫鬟说:“我们那自然有,就是不够用了。算着时间,最多十天,王爷就要抵京了,侧妃让我们把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颗尘埃都不准见。”
“你等着。”雨晴把梦竹居的几个掸子都给了她。那丫鬟谢过就离开了。
床上的宁卿听着外面的话一怔,急忙抓住慧苹的手:“外面在说什么?谁要回来了?”
“是王爷要回来了。”慧苹说:“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王爷就会回京过年,过了征月十五就走。不过这回要呆到明年五月……”
说到这突然住了嘴,不敢再往下说。因为宋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