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王府里一片狼藉。
因为萧正德的“调虎离山”之计, 大部分的府兵都去守卫库房了, 萧正德又是生活在临川王府的,自然知道哪里有值钱的东西,这就导致大部分防卫空虚的地方都被扫荡了一空。
江无畏院里的东西虽然找回来不少, 可还有很多珍贵的玉器和赏玩件被打碎了,其中包括一株半人高的珊瑚。
萧正德知道逃亡不易,所以东西都挑容易携带的,珊瑚树这种东西完全达不到“细软”的标准, 可他又实在是恶心,硬生生把这样的好东西给砸了。
除此之外, 这样被破坏的珍玩不胜枚举。
萧宏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色,他会赏赐东西给江无畏, 多半是因为江无畏是他的宠妾, 有些东西根本就是左手到右手,还在他的府里。
但这么多东西被毁了,就不一定了。
萧正德被马文才带走了, 兰陵公主一天之内受了两次惊,负责护卫她的送嫁将军还受了伤,皇帝震怒之下命令彻查萧正德。
“嘤嘤嘤, 王爷,我这游仙园里的婢女侍卫死了一大半啊王爷……”
江无畏哭得梨花带雨, 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他杀我的人就是瞧不起王爷, 谁不知道我的婢女和侍卫都是王爷赐的!”
“一群伺候的人, 死了就死了,不值得你掉眼泪。”萧宏无奈地拥着宠妾,“回头我再命人给你送一群更好的!”
“那我摔烂的珊瑚树、羊脂玉的佛像、琉璃七彩小马……”
江无畏每说一句,萧宏就肉疼一下,等江无畏气都不喘的报了十几样后,萧宏脸上终于有了怒色。
“这个畜生!”
“听说他还想侮辱在府里小息的魏国公主,我就说,无缘无故的,公主怎么会来府里盥洗更衣,莫不是他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江无畏绝口不提萧正刚,硬将所有脏水泼在萧正德身上,“王爷,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公主是来和亲的,是要让两国交好的,如果公主在咱们府里出了什么事,让百官怎么想?让陛下怎么想?岂不是又要打仗?”
“呜呜呜,臣妾万死都无妨,可是侯爷的心思也太歹毒了点!要是我们和魏国打起来,第一个上阵的不就是身居扬州刺史的王爷嘛!”
听到“打仗”二字,萧宏整个人瑟缩了下,脸上不由涌上了恐惧之色。
刹那间,十几年前的噩梦似乎铺天盖地的又朝他压来,北魏人吼马嘶、嗜杀好战的阴影几乎困扰了他十几年,常常在夜间还会从梦中惊醒。
再想到隔壁院里那一地的血,听说就一个魏人,从他那孽子和府里护卫上百人之中杀了出来,差点一剑砍了他那孽子……
不,不,他绝不要再去打仗!
他这辈子都不要上战场!
“你说的对,不能让这孽子破坏两国的交好。”
萧宏一咬牙,斩钉截铁地:“我绝不会让两国打起来!”
他抚摸着哭泣的宠妾,有些六神无主地问:“可是我该怎么做?”
趴在萧宏膝上的江无畏嘴角微微勾起,眼泪却流的更汹涌了:“能怎么办啊?连臣妾都越想越心焦,出了这么大的事,公主还就在我们府里差点被掠走,除了让侯爷承担起责任,想不到任何办法了。”
“承担责任?”
在萧宏的字典里,就没有负责这两个字。
“侯爷这么多年来,拖王爷的后腿还少吗?王爷只是喜欢享受,话说回来,如王爷这样的天潢贵胄,贪图享受怎么了?”
江无畏一番话说到了萧宏心里,“偏侯爷一天到晚觉得太子之位是自己的,既不肯以父子之心侍奉王爷,又不愿意以臣子之义侍奉君主,今天想着夺位,明天想着杀人,御史一天到晚弹劾咱么府上,多半倒是弹劾侯爷……”
“陛下次次都饶过侯爷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毕竟陛下对王爷有兄弟之情。可陛下毕竟是皇帝,如果这种破坏两国之交的事情都能饶过去,魏国人肯定不愿意,说不得使臣们就会气得回国,真要打起来了!”
“万万不可!”
萧宏大惊失色。
“如今之计,只有王爷亲自进宫,在陛下身前哭诉侯爷让您伤透了心,实在是不愿意再看他一错再错,求陛下替您管教。”
江无畏出着主意。
“您得让陛下知道您是真的不想管侯爷了,陛下才能不必顾及您的感受去惩处他。只要魏国人满意了,这和亲就能继续下去,仗也不必打了。”
“除此之外,公主在咱们府上受了惊,少不了要送点礼过去压压惊,还有那个在府里受了伤的将军,也得送礼致歉,毕竟是误伤,这样的矛盾也好化解……”
“什么,还要我给他们送礼?”
萧宏声音拔尖,“他杀了我那么多人!”
“是杀了侯爷的侍卫,那些侍卫虽然是王爷给侯爷的,可理论上已经不是王爷的人了。”
江无畏安抚着萧宏,“何况若不是这位将军拦了侯爷这么久,说不定这时候侯爷已经掠了公主逃走了,到时候天子震怒下来,还不是王爷吃挂落?说起来,还得谢他拖延了时间。”
“这孽子,这孽子!”
萧宏只要一想到萧正德让他要破费这么多,就气得肝疼。
再看自己的宠妾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欢喜地将她揽在怀里,高兴地说:“你才是我的子房!府里的门客一各个都劝我保住那孽子,还要我替孽子向那公主求亲,说是亲上加亲就没有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