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说,青杏曾经在青楼里待过几年。这几年里,她会不会曾经学过琴艺呢?青楼这种地方,买来长相美丽的小女孩调|教,会不会教诗书,秦含真不清楚,但乐器歌舞肯定是要教一教的,那都是吃饭的本钱。青杏说不定也学过琴艺,是个内行人呢!
秦含真想到这里,抬头望望屋里没有人,就凑近了青杏小声问:“你是不是也会弹琴?可是发现大姐姐有什么不妥了?”
青杏浑身一震,头一直低着没抬起来,但秦含真可以看到她的眼睫毛在不停颤动着,显然,她正在不安。
秦含真一想,就猜出她不安的理由了,便安抚她说:“你别担心,表舅曾经跟我说过你们兄妹的身世,我心里有数。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自然不会乱说。但我还是头一回学琴,大姐姐一片好意来教我,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你若是知道什么,只管放心跟我说,我不会随便嚷嚷出去的。”
青杏稍稍镇定了一些,抬头看向秦含真,欲言又止。
秦含真微笑地看着她:“真的不用害怕,那又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是你们兄妹俩的嫡母嫡姐不好。幸好你们遇上了表舅,已经平安无事了。将来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你不必将过去的不好的经历放在心上。”
青杏的眼圈瞬间红了,又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笑容来:“姑娘宽仁,青杏会一辈子铭记于心的。”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大姑娘想做什么,我看不出来。但早上大姑娘在曾先生面前弹琴的时候,用的手法跟方才的可不大一样。若姑娘照着大姑娘先前教的手法练熟了,日后练琴的时候,会很容易觉得疲累,练得多了,说不定手腕还会疼,对姑娘的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大姑娘这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姑娘还是不要再跟着大姑娘学琴的好。”
秦含真皱起眉头:“她这是什么毛病?我又不是没有老师教导,她教了我错误的手法,难不成曾先生不会看出来?”
青杏道:“大姑娘的指法又没有错,姑娘若照着她教的来弹琴,曾先生多半会觉得,你只是在学大姑娘的动作,未必会出言指正的。方才大姑娘也说过,二姑娘和四姑娘都不大勤奋,姑娘就算学错了手法,只要不是勤练,也累不到哪里去。只是方才大姑娘又劝您多练……”
敢情这还是个连环局?她是不是太小看秦锦仪了?
秦含真心里有些生气,觉得这个小姑娘也太心胸狭窄了些,性情还挺阴狠。对着八岁的堂妹,也要用这种阴招。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啊?!
秦含真自问没有得罪过对方,除非秦锦仪是因为二房与三房之间的仇怨,牵怒到了她身上。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秦含真气鼓鼓的,冷笑了几声,才对青杏说:“咱别理她,天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呢。我看她是看不得别人比她强的。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学得比她好才对!好姐姐,你既然会弹琴,不如教教我?就算有祖父和曾先生指点,他们也离我远着呢,只有你是天天陪在我身边的。如果有你时时指点我,还怕我的琴艺不能快速提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