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就在你头上。”蒲荨眨眼,有些兴味地看着她,抬起手,拍了两下。
很快,石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微颌着头,一人从容不迫地走在前面,另一人紧跟着他的脚步,拉着他的衣袖。
“蒲荨尊者。”
略带些熟悉的声音让苏瑶竹转移了目光,见到两人时愣了一下。
“千儿,红儿,是吧?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替本尊伺候这位姑娘,在你们主子脱险之前老老实实待着,否则,本尊可不顾血砂那老女人的面子,瞧瞧这身皮囊还真细皮嫩肉……”蒲荨止住了话头,噙着一抹残忍的笑,转步离开。
苏瑶竹感觉目眩,身体传来虚脱感,肚子像被刀搅动一般头痛。
千儿低眉看着此时捂着肚子靠在石床边的苏瑶竹,平静无垠的眼里闪过一丝波澜,感受到身后红儿突然抓住他的手,他叹了口气。
“红儿,想来我们和她的缘分断不了了。”
看着苏瑶竹冒着热汗的脸颊,两人刚想踏过去,眼前却突然闪过一丝火红。
“呲――”火红色的皮毛蓬松地炸开,呲牙咧嘴咆哮的狐狸拱起背警惕地看着他们。
苏瑶竹已然昏了过去,小狐伸长自己漂亮的九条尾巴把她缠住,轻柔地放到了石床上,尾巴依旧环绕在她的身上。
红儿走到了千儿前面,水盈盈的眼看着瞪着他们的小狐,蛊惑地开口:“狐儿……”
那眼眸里清亮地似一汪泉水,一点点泛起涟漪,小狐的眼怔了。
表情缓缓变得温和,爪子也没有那么凌厉了。
“乖。”红儿摸着狐狸的毛,微微而笑,表情有些神秘和怪异。
苏瑶竹醒来的时候,怀里盘着数日不见的小狐,看着石室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她的识海变得一片清明。
空间已经解开了,这还没什么,主空间却是扩宽了。
一向以来,苏瑶竹族人都是依靠契约副空间来壮大主空间,她的副空间仍然被禁制所锁,本来她都觉得她的主空间想要成长,怕是极难了,她上次练习同化之术失败的时候就隐隐觉得副空间的不凡,主空间的成长几乎无望,说不定还会赔掉。
地上的狼藉早就被处理过了。
她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有些失神。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良久,她开口,眼神仍是望着地面。
“朱雀堂守护剑冢不利,丢失魔剑,暗大人震怒,朱雀堂堂主朱砂被罚……”千儿顿了一下,“湖儿……他勾结贼人,被魔军所诛,神魂俱灭。我与红儿本该受万世灵魂煎熬之罚,堂主念我们这些年伺候的情谊,托蒲荨尊者暗地保下了我们。”
苏瑶竹未抬头,语气冰冷:“别忘了你们的承诺。”
千儿的嘴角染上一丝苦笑:“你信与不信,我都相信你。”
“主人……”一旁的红儿开口,“你忘了你当初喂我们的‘毒-药’了吗?我们怎敢骗你?我们早已奉你为主。”
说出这些话的居然是看起来一向懦懦的红儿,苏瑶竹摸着小狐的毛,感受到它的体温,她的心才有一丝安定。
“你不想知道他们的情况么?”红儿继续说。
想不想知道?
自然是想的,可是……
苏瑶竹抬起头,仰头望着洞顶,露出一抹笑容。
她猜不到暗大人的算盘,但她可以确定,他们一定是无碍的。
红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神微滞,皱眉,转身回到了千儿的身后,小声地唤了声:“千大哥……”
这么做,是对是错?
他很疑惑。
没想到她再一次梦见了那个男人,依旧长发飘散,衣袂翩翩,看不清脸,不过感觉得出来他在仰望,这次并没有看她,他的周围弥漫着一种悲伤,仿佛如上次的谪仙,这次掉到了凡尘。
这股不浓不厚的悲伤充斥着,呼吸间,她也有些凄然。
“沙沙”的声音响起――
由慢变快,节奏凌乱,正在睡梦中的她皱了皱眉,扭了扭身子。
忽然,睁开了眼睛,她抬头向上看,呵斥:“小狐!”
火红的身子一顿,停下了抓挠洞顶的爪子,迷惘的眼神朝她望了过来,楚楚可怜。
千儿,红儿已经被她遣出这间石室,这里就只剩下她和小狐,小狐定是不知道她之前跟蒲荨的对话,而它的嗅觉一向灵敏,也许是闻到了洞顶异样的气味,便动物心态地好奇地去抓挠。
“下来。”
身子一跃而下,跳进了她的怀里,爪子抓住她的衣服,有些躁动。
“……主人?”小狐上次主动与她契约后,神识沟通的时候也很少,兴是感受到她的怒气,说话有些忐忑。
“你是不是闻到了什么?”
“仙魔气,是人修的味道……沾染了魔气。”它微眯着眼,有些迷茫。
苏瑶竹沉默。
良久。
她想起了那时暗大人所说的话。
“本尊可也没想过,魔宗的人视魔窟为十八层地狱,蒲荨你竟三番两次想去,本尊何不成全你,让你近百年看守在魔窟?!”
如今想来,这里面饱含了太多的感情,愤恨,不解,无奈,容忍……
“我要见她。”苏瑶竹呼了一口气,平复了她起伏的心情。
旦日,她再次看到那张噙着笑容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换了一身更加素静的衣服,看似不撘她邪魅的脸庞,却出乎意外地和谐。
接近纯色的白,衣服上的花纹也是用暗白色的线勾勒而成,行动间衣袂飘然。
蒲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