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片冰冷。
苏瑶竹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身体快于行动便躲过了他突然抓过来的手。
他欲抓她脖子的手落空,只一瞬便反手挥出一道灵刃。
红衣的衣袂在空中翻出一朵花,她几次身体翻转间已退后数米,随即而来又是几道灵刃,她脚尖一点,却是跃到了上空,地面的草木被灵刃割成了两半,切面如一条倾斜的水平面。
她看准了他身受重伤,移动不便,转息就到了他的身后。
手掌刚挥出,一道剑气突然而来,划伤了她的手。
她后退了数步捂住手稳住了身体。
“来人啊,神巫峰来了贼人啊——”
黑衣男额前的一绺墨发飞扬,手上却多出了一把剑,浑身散发着煞气,哪怕他肩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正快速地大量失血,也无损这凌然之气。
但无论他怎么伪装,苏瑶竹都看得出来他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特意离他有了些距离,他又受了伤,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对方拼个鱼死网破,还是能在她喊人到来之前杀了她。
苏瑶竹紧紧盯着他的动作,一派防御之色。
他要是冲过来她就喊人!
不料对方轻蔑地抬眸看她一眼,收了剑,转身就要离去。
苏瑶竹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看见远处那道黑影轰然倒地,又埋进了草丛之中。
她耸肩,她不救他,必死无疑,不过她没那么好心,这人刚刚还想杀她,转头又救人,她又不是有受虐狂的倾向。
但伸出去的手突然就迟疑了。
这男人虽然来路不明,但身手很是不错。
她突然转了念头,过去谨慎地踢了踢他的身体,确定他是真的昏过去了。
摸了摸他身上的储物袋,试着打开之时却发现这储物袋上留了主人的神识,她没有办法抹去打开它,她想了想就将储物袋收到了自己的身上,随后将人绑了起来。
从这黑衣男之前表现出来的气势来看,修为绝对不低,失血过多还暂时不会死,只是会身体虚弱,他现在应该是灵气竭尽加上重伤才会昏迷过去。
在她给他简单拿布裹了伤口的时候,才咦了一声。
原来不只是伤。
这手法也很是熟悉啊。
如果今天没有遇见她,他活不了的,他所中之毒诡异非常,让她突然想起了当初她在无忧谷从沉睡中醒来后便失忆了,而后曾在自己所在的居所里发现了很多瓶瓶罐罐,据苏巧儿说,她自小就喜欢研制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出来,这些都是她的实验精品,有着千奇百怪的药效。
他身上的毒,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来了兴趣解,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前两日为了灵草,她现在已经‘家徒四壁’了,目光在四周搜寻了一遍,随后取了一种草,挤了草汁淋在他的身上。
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即便他现在醒来也走不了。
这草汁配合着他身上的伤势,会完全麻痹他的所有神经,全身瘫痪,如同植物人一般。
之后她随意将人拖到了某处山洞,将人丢了进去。
她已经瞧过了,这洞里没有野兽生存的痕迹,定是荒洞,她只需在洞外加一层空间罩就好。
看着天色光景,神巫峰的晨练才刚刚开始,等到她泡完药浴收拾好,晨练也该结束了。
梨音看着眼前光着额头的师妹,有些惊讶:“……怎么好得这么快?”
她先前拆开她的伤布明明看到伤口恶化,这才不过两日的工夫,伤口就完全愈合,只瞧近了才能看出那一团长出来的新肉嫩皮。
“本来就是破皮的小伤啊,梨音师姐莫不是忘记了我好歹也是个筑基修士啊,何况还有师姐求来的那么好的药膏,师妹要是不快些好都对不起你。”苏瑶竹笑道,她出手的伤哪有好得慢的,何况这伤还在自己身上,马上便要去见原主的师父,怎能带着假伤去见人。
“你呀……”梨音被苏瑶竹缠住胳膊,她点了她的额头笑着,以前她可没像现在这样时时向她撒娇,整个人都看起来开朗了许多,想来之前的事不但没让她留下阴影,反而让她看透了许多。
原主的师父在翊澜老祖名下弟子中排名第十九,分了神巫峰一座小峰,过问宗内事并不多,但她一出手总是裁决了宗内大事,而且毫无偏颇,不理事的师叔们凡有些不省心的徒儿们,要是惹了事出来,都纷纷让他们去跟十九师叔卿茴儿领罪受罚,但这些徒弟怎么会不明白,若真是劳烦到十九师叔出面,别说他们不是她名下弟子,就是神巫峰的弟子们,受罪责之惩也是重中之重!于是凡有师叔说这话,都自动把罪揽下来,解决了事端后便去面壁峰思过去了。
十九师叔的洞府虽不在神巫峰上,但离神巫峰也不远,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山谷里。
梨音早已放了传音纸鹤过去,这会儿便直接带了苏瑶竹过去。
山谷四周,又是一片梅林,只可惜现在时候不对,空荡荡的一片片枝吖,像缠绕在一片绿林之下的鸟巢,只等着回归的鸟儿栖息。
原主珥梅儿是被十九师叔捡回来的,却没在这里待过多久,一岁的时候便跟着七八岁的梨音在神巫峰生活。苏瑶竹瞧着这片山谷里成片的梅林,想到原主名字里也带了一个梅字,心里有种嗟叹突然就涌了上来。
“我的名字,当初可是师父……”
她的语气里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