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这场闹剧已经散了,也没人再去细想这件事的究竟。
苏瑶竹摁了冯桃儿几处穴位使其苏醒,而后先行回了冯家小院,替冯家大伯诊脉,她这次带了不少草药回来,准备得还算齐全,一帖药煮给老人家服了,不到半日的工夫冯家大伯就醒了。
一醒来他的情绪还是不稳定,冯家两姐妹一听见他醒来也都进了屋近床前,冯家大伯就一阵咳嗽,见到两人更是咳得厉害,指着她们俩说:“你们……两姐妹犯下这样的过错,老夫我……咳咳……看来是管不住你们了。”
两人赶紧认错,冯青妍胆子大了一点上前握住了冯家大伯的手,心疼地泣泪:“爹啊,你身子不好就别再气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您就放心下来,我相信桃儿姐姐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青研也绝对不会再……大意了。”
说话的时候,冯青妍还偷偷瞥过了一旁站立的苏瑶竹,眼神带了两分凶光。
冯青妍几番劝慰,冯家大伯倒真是好了几分,也没责怪她了,只是说了句让冯桃儿去面过,顺便将冯丰衍叫回来。
“丰衍他去了何处面过?为何……他犯了什么过错?”苏瑶竹虽是问话,心下却是对冯丰衍为何面过的原因有了几分了然。
“这一切都是老夫的过错,教女无方,人老更是糊涂啊。”冯家大伯嗟叹。
冯丰衍所去是浮尘寺,恰又逢寺中和尚为民祈福的时日,与同一起诵念经书,修身养性,这也是为何今日不见冯丰衍也不见寺中和尚的缘故。
冯丰衍是因为苏瑶竹他们而去面过,于情于理,她也该走一遭,于是便与冯桃儿一同前往浮尘寺,寺中不喜鲜艳的花色,所以冯桃儿换了一身素衣,表现得十分地不情愿。
“我瞧着这衣服挺衬你的,好看。”苏瑶竹对冯桃儿笑道。
这身衣服是冯青妍替冯桃儿向这里的农妇那儿借的,在冯桃儿眼中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心里塞得紧,又听了苏瑶竹这话,心里更是起了疙瘩。
冯桃儿拿手指指她,微抖:“你……你存心来笑话我,冯兰兰,这次的事算你们厉害,终有一天……”
话还没说完,苏瑶竹却是无意听下去了,越过她走了。
“诶,有本事你别走啊,听我把话说完!”
然而苏瑶竹真就扔了她老远。
冯桃儿的心里一下子就委屈得要命,蹲在原地抱膝哭了起来,她真的心里好难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现在外面那些人在怎么怎么说她,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崩溃,好想哭。
突然被人戳了一下,她犹豫地抬起头来就瞧见眼前的一方锦帕。
“把泪擦擦吧,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苏瑶竹叹息摇头。
这件事到底还是苏景做得过分了,把一个女儿家的最基本最看重的名誉都给毁了,这冯桃儿即便哪里可恶,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来。
苏瑶竹把冯桃儿拉了起来,冯桃儿就拉着她的袖子在她身旁落后半步地跟着。
走到一座残破的院子前,苏瑶竹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冯桃儿说:“我先去找你丰衍哥哥,你去与大师说明情况,请求他让你留下来思过祈福。”
苏瑶竹走后,一身素衣的冯桃儿留在原地,向着苏瑶竹离去的方向,眼波流转,嘴角轻微勾起,袖下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
“桃儿姐姐,此去青研无法为你求情,但倘若桃儿姐姐,在兰兰姐面前展现几分柔软脆弱,她的性子其实也是会软的,想必定会对姐姐多几分照顾,毕竟是一家姐妹,也该和睦相处才是。”
临走前冯青妍曾如此对她说过,处在回忆中的冯桃儿睫毛眨了眨,随后看向破损的墙头,没想到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对,只可惜啊,冯青妍那单‘蠢’的脑袋,真以为她会放下心中的仇恨,去与那冯兰兰和睦相处,简直是笑话。
苏瑶竹此时在小僧人的引路下也来到了别院,见到了跪在蒲团上,一身黑色白边道服的冯丰衍,他闭眼正在诵经,她想了想,也跪到了一旁的蒲团上,朝着案台上的小佛像磕头拜了一下,额头碰地的声音格外显亮。
但冯丰衍没有半分反应。
她直起身来回头看了他一眼,敛眉,转过头去闭上眼也念经,但她不敢跟着冯丰衍所念往下念,怕打扰惹他不快,之前苏景为妇人所念的经文她记得尚熟,于是默默念了起来。
过了半柱香,冯丰衍偷偷睁开了眼瞧着身旁专注念经的女子,心情很是复杂。
“丰衍哥哥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了么?”苏瑶竹突然睁开了眼,抓住了偷看的冯丰衍,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我知道桃儿的事与你无关,但剥了一个女子的衣服实在非一个大丈夫所言。”
冯丰衍此话一出口,苏瑶竹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也不辩驳,只是默默听着。
但她想,在苏景的眼里,装下的是世界万物,或许他心中的超脱早就忘记了凡世对女子的名节到底看得有多重,哪怕是在说着不重俗节的修仙界。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有点吊儿郎当的不靠谱。
“我希望你能把我的话说给他听,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冯丰衍语重心长。
“不简单?”苏瑶竹哭笑不得,如何个不简单法,她不过是欠了他的饲主。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提了,今日我是听了大伯的话叫你回去的,同时有些事我想要你回去帮我,我可以拜托的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