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瞪着她,不耐烦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蠢货!”
何青喝道:“我是因为这个吗?你只顾高兴,居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吗?!”
她气急:“快停下来!我早说过,生与死的转换根本不可能,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被死气侵袭了!”
明觉霍然变色,急急转头看去,果然,在王惟恂的另一侧,他的半边身子上,不光不断有帝流浆悄然透入,金色流光中夹杂的,还有丝丝淡青色的死气!
明觉不可置信的看过去——明明,明明之前只是微微有些僵硬,并没有这么多的死气!!!
他颤抖着手指慢慢摸索过去,然而下一瞬,便如遭雷击。
——那肢体触手冷硬,分明已经开始僵化了!
何青再也等不及,瞬间身影一个闪现,下一秒,就出现在明觉面前,骈指一收,立刻牢牢控制住明觉护在身侧的王惟恂。
“不许动他!”
明觉喝道。
他手中灵力不停,如同锁链一般与何青角力,试图夺回王惟恂的控制权。可如今,何青的能力根本不弱于他,此刻猛一收手,王惟恂的身子仿佛被两方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在半空中不断左右挪移。
此刻可不是悠着劲儿的时候,何青脚下一顿,身子猛然回转,用力之下,王惟洵瞬间向她那边漂移。
然而很快又被明觉拉住。
他紧咬牙关:“帝流浆没有吸收完,你怎么知道义父不会复活?但凡有一丝希望,我就绝不会放弃!松手!”
“不可能!”
何青喝道:“你看看他裸露出来的手脚,分明已经僵化了!”
“明觉,僵化的,全部都是彻彻底底的死人。他不会再活过来了,你死心吧——到此为止了!”
明觉咬咬牙,一双眼亮的惊人。
他没有再讲话,或许,也是知道语言是说服不了何青的。只不过手掌中灵力索越发粗壮,身子微微转动着,力度也越来越大!
何青与他胶着着,在明觉一往无前的气势下,此刻也觉得万分艰难。
“僵尸是不能吸收帝流浆的。”
他喃喃道:“可你看,义父如今依然在吸收帝流浆……所以,他还是活……”
何青:!!!
何青怒瞪着他:“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身怀死气与帝流浆,他现在非人非鬼,这周围都是普通人,一旦有什么状况……”
何青叹息道:“明觉,伤害普通人的罪孽,你承受不起了!”
“就算他真的醒过来,顶着这样一副怪异的身躯,他也不会是你的义父了。”
十一点了。
天空中月华越来越亮。
何青抬头看天,再看此刻正诡异的不断向王惟恂涌去的,已经快要凝结成珠的帝流浆,心头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翻腾起来,无法抑制。
这股不祥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直到她的心神都不受控制的动荡起来。
何青二话不说,腾出右手来,灵力如钻刺破指腹:“灵力定海,为我中心!”
瞬间,她的身侧涌出一股粗壮的灵气,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牢牢扎根在地,挪移不得!
接着,她手中灵力索向前一松,明觉猝不及防之下怔愣一瞬间,立刻被她卡准时机,身子在旁边灵力柱上一绕一收,王惟恂的身子立刻被拉了过来!
明觉此刻棋差一着,只能眼睁睁看王惟恂向何青那边飘去,目眦欲裂!
“义父——”
他惶急的喊道,浑身腾起一抹赤红的火焰,整个人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带着一股拼命的架势,直接就冲了上来!
何青收手不急,还未曾触碰到王惟恂的身子,便又被急冲过来的明觉一把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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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叶舒文今晚第三次从迷迷糊糊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又爬高一层!
他闭着眼睛,神情不由越发绝望。
——我踏马这是怎么了?!!
好涵养如他,此刻也控制不住了。
他不止一次的思考着自己如今的现状,可惜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毕竟,每当他回过神来时,那神一般的攀爬技巧就消失无踪。而自己这笨拙的身躯,是无论如何都扒不住这光滑的墙壁的!
上一次醒来,因为太过郁闷,他险些直接跌落在地。这大半夜的,四周如此干净,恐怕自己摔下去,要熬到早上才能被人发现,这样的高度,不死也得残。
而如今,又是这样险之又险的境地。
他绝望的闭眼——还不如不醒呢!
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头却突然疼了起来。
迷迷蒙蒙间,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玉雪可爱的男童,正笑嘻嘻的牵着他的衣角。
下一瞬,画面又转到一间沉闷的房屋当中。面容清癯的男人斜倚在床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明觉,好孩子,不要伤心。义父犯了错,有生死因果缠身,如今,是该赎罪的时候了。”
已经渐渐长大的少年,握着他干瘦的手趴伏在床边:“我不要……义父,你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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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文晃了晃脑袋,心中越发惊疑不定:难不成,自己是明觉义父的转世?可他之前不是查过吗?分明不是啊。
可如果不是,这场景,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念头刚转,却见画面又大不相同。
——那个死去的男人飘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