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糊涂吧?”
宁宗晋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伸出手,摸了摸张雪华的额头。
手底下触感光滑,温度也正正好“没发烧啊。”
他不解地说道。
“啪。”
这下子,张雪华毫不留手狠狠打了他的手背一巴掌,怒道:“我是说认真的,你好好给我听。”
她脾气本来就不够平和,此刻柳眉倒竖,宁宗晋也只好默不作声地又缩了回去,静静听她讲接下来的事。
张雪华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事,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张宁那腐烂不堪的脸庞,和何青帮助他恢复原样时,那冷静又肃然的神色,以及宁睿拼命想要争辩的焦急……这些场景来来回回交织着,竟让她不期然想起宁睿放假时的疯狂样子,以至于每夜每夜都做噩梦。
“……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她用糯米墨斗线,再念了了几个符咒,把事情给解决了。当时,当时特别的惊心动魄,包括张宁从家里带的那个医生也看到了。”
“我亲眼所见,张宁他又是这么的不正常,但是那个女生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之后,他的脸就立刻恢复原样……这没有什么科学道理可以解释啊!”
她说着,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被子:“咱们家宁睿说的对,他的那个家教老师,果然是位了不得的天师。可这位天师,几次三番,我都没有给她好脸色……”
她满脸忧虑:“我看小说里,这种人都是非常非常有个性,又有脾气的。他们哪怕只略施小惩,我们家里也受不住啊!”
她盯着丈夫,又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你说万一她心中郁愤难消,在宁睿高考的时候发难,那那可怎么办呢!”
宁宗晋一开始听着张雪华的天方夜谭,还想是两句无稽之谈,却没成想到最后,他慢慢坐直了身躯,神情也越来越郑重,在张雪华浑浑噩噩的把这段时间的事讲完之后,他立刻看着自己的妻子,再次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雪华蔫蔫的点了点头:“肯定是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啊,要不是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我至于这么久都没睡好觉吗?前天跟她们一起出去逛街,都说我老了……”
得,这个话题可以打住了。
宁宗晋深知女人的脾性,害怕一会儿又跑了题,赶紧将话题拉回来。
“你说那位家教,就是救了宁睿和张宁的天师吗?”
见张雪华点头,他沉吟两下安抚道:“别担心,咱们之前没经验,但据我所知,越是有本事的人,他们反而心胸更宽广。就算仍有脾气,可毕竟还是个年轻姑娘。能够在帮了宁睿后再来帮我们,肯定十分大气,到时候我们再诚心诚意赔礼道歉,总能弥补一二。”
他说的太铁口,张雪华不太相信
不过她仔细观察着自己的丈夫,发现说完话后,他的心绪不知偏转到哪里去了,此刻仿佛在走神。
而正在她准备问话的时候,宁宗晋开了口。
“你还记得我有个姐姐吗?”
什么?
张雪华一愣,半响,她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没结婚就夭折了的姐姐吗?我记得是叫宁,宁卫兰是不是?”
宁宗晋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是没结婚就夭折了,只是当时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那样好的条件,那样好的家世,却偏偏看中了一个村镇里的无赖地痞。在家里又是绝食又是自尽,闹腾了整整两年多。这才如愿以偿的逃了出来,跟那人结了婚。”
“啊?!”
这下子,张雪华也目瞪口呆。
他们这种家世出身的,哪个不是锦衣玉食长大?就算年少轻狂不懂事,喜欢上家世普通的人,但那普通人多少也得有点能入眼的本事吧。没听说哪家的大家小姐最后会喜欢上一个地痞流氓啊!
自己的老公自己知道,他没什么大志向,多年都在宗教局上班,现在脾性早已经陶冶得十分深沉又平缓了,此刻他能一脸嫌恶的开口说是地痞流氓,那人的行事,必定远比地痞流氓更甚。
宁宗晋的神色开始有点恍惚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嫁给那人后,为他做牛做马,饱饭都吃不得一顿,最后怀孕的时候,那个地痞无赖在外面又找了个寡妇。她最后……”
宁宗晋说到这里,声音也有些涩然,又有些恨其不争:“她最后,是挺着大肚子,自己从桥上翻下来自杀的。”
“啊!”
这个消息,听起来也是十分震撼。
张雪华呆愣着,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宁宗晋的话虽然三言两语带过宁卫兰的一生,但是敏锐如她,已经听出了丈夫口中,还藏着些其他没有说出的事情来。
“只是,”她看着自己的丈夫,不解地问道:“你姐姐宁卫兰,似乎听说年轻时也是十分出众的人物,若说喜欢上一个平头百姓,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咱们也可以接受。可是一个在她孕期就去另找他人,连饱饭也吃不得一顿的地痞流氓,再怎么着,她应该也不会跟他有共同语言吧!甚至不惜在家闹了两年,都非要嫁给她,这肯定不正常,你没有查过这其中的事吗?”
“就因为查过,所以我才更加不解。”
宁宗晋拧起了眉头:“我记忆中,姐姐是个十分骄傲的人。她和那个地痞在那之前,其实就只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一句。”
“然而等她回到家时,却莫名其妙的就一口咬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