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烨安心里略显烦躁,顿了顿,朝车厢走了过去。
刚走两步,那边的动静便消停了下来,宁子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故作自然。
卞烨安掠过宁子尧,进了马车,叶初夏静静坐着,刚才的宁子尧的哀嚎像是几人想象出来的一样。
“云光呢?我们走吧。”叶初夏见卞烨安进来,开口道,语气平缓自然。
卞烨安转身喊向白云光:“师傅,走了。”
话落,眼神在宁子尧的身上停了一下,寒意乍现,不知为何,面对这个人他总有种隐隐的不安和敌意。
赵庆见三人坐回马车上,看着白云光愣愣的说道:“这就走了啊?”
呆呆的话语让白云光忍不住泛起笑意:“告辞。”
说着,白云光一甩鞭子,驾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内,卞烨安看向叶初夏:“姑姑,那人和你说了什么?”
叶初夏知道卞烨安指的是宁子尧刚上马车时说的话,但面上却略显疑惑,看着卞烨安:“什么?”
“上车的时候,他说了什么?”才会让你慌张,后面的话卞烨安没有说,眼神直直的看着叶初夏,固执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叶初夏的脑子飞速转动,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没什么,就说让我留下他。”
卞烨安不语,轻出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叶初夏看不出他的心思。
白云光停在了一个客栈门口:“这天色也不早了,先在客栈住下吧,明日上午就能到金山了。”
“恩。”卞烨安低沉的应了一声,转身下了马车,没看叶初夏一眼。
不由得让叶初夏一愣,这是……生气了?
进了客栈,卞烨安已经坐在了角落里,一个人喝着茶水,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一顿饭下来,竟是相顾无言,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临睡前,叶初夏还是敲响了卞烨安的房门。
卞烨安开门见叶初夏站在门前,微微侧了侧身,让叶初夏进来。
“烨安,你想好明天到了金山以后怎么做了吗?”
这么些天以来,只知道要去金山找舒刚,但是找到舒刚以后又当如何,她还是不知道的,或者说,不知道卞烨安的想法。
“先看看舒刚他们的态度,再做决定。”卞烨安保守的回答。
“你想他们什么态度?”叶初夏紧追问。
卞烨安回头看着叶初夏,神色淡淡的道:“反。”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道尽了所有想说的话,与叶初夏不谋而合。
卞烨安双手比了一个圆:“自己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江山,才是最稳固的。”
叶初夏虽有些不赞同,可是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现在大平王朝刚遇宁国侵犯,新皇年龄又小,国家本就动摇了根基。
再次更朝换代的话,邻邦各国只会觉得大平摇摇欲坠,只怕到时想要分一杯羹的不在少数,但自己打下来的江山又将不一样。
只是这江山,当真是说得就得的?
“时辰不早了,你休息吧。”
临出门,卞烨安喊住她:“姑姑,你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叶初夏脚步一顿。
“没有。”
晨曦时分,阳光洒落,吹吹打打的喜乐将叶初夏唤醒。
仔细检查了一遍伤疤之后,叶初夏蒙上面纱,推开窗户。
就见一顶红色的花轿,由远及近,被人故意晃晃悠悠的抬着,这是地方的习俗,出嫁颠轿。
但奇怪的是,明明喜庆的事情,却除了喜乐吹得欢畅,其他皆不见开心之意,就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街上空荡荡的。
走在前面御着高头大马的新郎,胸前带着硕大的一朵红花,却板着一张脸,木讷的坐在马上往前走。
叶初夏突然想起赵庆说的新婚夫妻失踪之事。
“初夏,吃早饭了。”白云光在门外道。
叶初夏应了一声,紧了紧脸上的面纱,来到一楼。
“看着没?还有敢成亲的。”有人斜了一眼街上,窃窃私语。
另外一人答道:“我可听说了,这次的新郎官可是金山上的土匪,那新娘子,好看着呢!”
突然听到有关金山的消息,三人对望一眼,仔细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我也知道,这新郎本不是金山的土匪,是后来投奔过去的,去金山之前就和新娘子相好,谁知刚走了没两个月,新娘子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就上了金山寻新郎,这土匪的头头就下令新郎迎娶新娘。”
顿时,有诧异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她去了金山?还上去了?这怎么可能!”
“对啊,这怎么可能,别说那山上的财狼频繁出没,光是那邪门的树林就不能进去!”
“诶,你们别不信,这新娘子真的上了金山。”
“不信不信。”众人摇头,然后嬉笑着换了别的话题。
只有叶初夏三人若有所思,看来这金山也不是这么容易说上就上的,必定有什么奇特之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云光看着两人道。
卞烨安却轻轻摇头:“应该是佛挡杀佛,神拦诛神。”
饭后,驾着马车直往金山而去。
到了金山脚下,几人打量着山顶隐约的房屋,金山并不算太高,看起来也不险峻,只是上山的一路上,树木众多,郁郁葱葱。
一路往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但是三人并没有掉以轻心,看不到的危险,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