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很关注宋雅娴的心情,发现她醒了之后又去劝慰,说了一些见她小眉头一皱,忙又不说了,还问她要不要去京里姨母家玩儿。
“你上次不是说还没玩儿够吗?”
“不去,不去,有什么好的,还没家里舒服,处处都要花钱。”
宋雅娴才不会去京里呐,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前任已经把最正宗的剧情留下来了,对比一下这个时间段,就知道京中正是大戏连连。
寒门学子偶然碰见官宦人家的小姐,暗生情愫,反派皇子偶然碰见同一位小姐,情愫暗生。
又有关注着反派皇子的几个兄弟,发现了一点儿端倪,想办法试探。
同样,寒门学子的才学得到了看重,他那肖像皇帝的容貌也得到了看重,正在几个皇子的漩涡之中左右逢源,希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又是感情,又是事业,无论是主角还是反派,都还忙着,就是女主,也要应对若干庶出姐妹的你争我斗,并塑料花闺蜜的假惺惺。
这个时候,她若是去了京里,指不定那位反派又要多想什么,还不如远着点儿。
远也远不到哪里去,宋家的条件摆在这里,又是古代,不可能供宋雅娴万水千山地去旅游,这家走过那家看看,难得有户人家邀请过去玩儿,连个正经帖子都没有,她这里就像是放出牢笼一样。
“古代的规矩,还是多。”
好几个世界没到古代了,突然被这样拘束起来,还真有些不适应。
“雅娴,你看,那小旦好不好看。”
约了宋雅娴来家里的是跟宋家有生意往来的陈家,两家的女儿差不多大,住的也近,左右邻居一样,日常都是相聚的,在前任去京中之前,两家女儿也是经常在一起玩耍的。
前任去京中一趟,带回来了反派的注意,之后就是跟男人同游什么的,算是名声坏了,再没跟陈家女儿陈素锦约过,这还是她成功洗白一半之后才得到的邀约,算是重归旧好了。
陈素锦定的是娃娃亲,没有什么争议,到了年龄就会嫁过去,在婚嫁市场上跟宋雅娴也没什么竞争关系,两个相处就更融洽一些。
宋雅娴跟着她坐在小花厅里,侧面儿还能听到宋母和陈夫人在说话,陈夫人还有几个儿子,陪着她们的就是陈夫人的几个年轻儿媳,一些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那样浓妆,哪里看得出来好看难看。”
戏台子离这里的距离不算远,陈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做派,就隔了一小片花圃,戏台上的宽袖若是挥舞的幅度大一些,说不得花圃之中一半的花都要跟着抖一抖。
宋雅娴对戏剧的爱好不大,听别人唱,不听词就罢了,曲调婉转,还是能听的,但听了词她就容易心急,很想知道这一整个句子到底是说什么的,拖着长音不上不下,实在是吊得人心里难受。
冬梅剥好了小橘子,拆成一瓣一瓣的,整整齐齐放在小碟中,宋雅娴拿了筷子夹着,一瓣瓣往嘴里放,她的动作不紧不慢,赏心悦目。
“你几时学了这等吃法,莫不是京中礼仪?”
本来还准备探手剥橘子的陈素锦,干脆也拿了筷子,从宋雅娴的小碟子里夹,吃起来没觉得多美味,但费了这一层工夫,竟觉得自己也有几分优雅气度了。
“不过是闲得慌,打发时间罢了。”
宋雅娴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她可不会跟陈素锦说什么洁癖不洁癖的,连宋母都当她这个毛病是被秋菊刺激出来的,她也不多解释什么了。
陈素锦听到这样说,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事儿,压低了声音小声劝:“你也别太把事情放在心上,那些个人见不得人好,才总是说嘴,我才不相信你会跟陌生男人一起出去……”
“是一起出去过啊!”宋雅娴没否认这个,那么多双眼睛,非要指鹿为马,说人家都是瞎的,另一个当事人也不肯啊。
看陈素锦呆愣住了,她笑着说:“你是没见到,那人长得挺好看的,我觉得台上这些,都不如他。”
陈家来邀请宋家的时候,说的是正有一个班子,多出名,其中的旦角多好看云云,请宋家一起过来看戏。
在古代,戏子都是下九流的行当,宋雅娴这般作比,竟是把那陌生男人比得低贱了。
“你怎么,怎么……”陈素锦不知道该怎么说,若要让人家不要这样说,她又不识得那男子,犯不着为他说话,但若是这样同意了,又是几个意思?
她一时脑子都蒙了,有点儿没想明白。
宋雅娴却在一旁开导她:“你看啊,这人啊,千人千面,总有长得如你我一般好看的,也有长得如那丑角一样难看的,你是喜欢好看的还是难看的?”
“自然是好看的。”陈素锦回答得毫不犹豫,就是声音愈发小了。
“是啊,但这世上好看的也不都是你家的啊,能看还不多看两眼,不看不是亏了?”宋雅娴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糕点,“就像这如意糕,你看着好看,但知道不是自家的,不能随便拿了吃,却有人要送到你面前,你吃还是不吃?”
“你吃了?”陈素锦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好似在说什么禁忌的话题一样,眼神都跟着闪烁了。
宋雅娴微微摇头:“我就是看看,陌生的东西还是不能随便吃的,但随便看又不收钱,怕什么?”
这倒是很理直气壮。
陈素锦已经全没了听戏的心思,想着若是有个好看的男人邀自己出门……不不不,那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