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的街道长约半里,宽度约可使得五名骑兵并行冲锋。两侧都是各种商铺、仓库、客栈、酒肆、青楼、赌馆等。
这样的地形,令周军平铺开三排的火炮得以尽情的发挥!胡骑伤亡不可胜计。火炮,是战争之神。
“不!”
骨利发出如若杀猪般的尖叫。他嚣张、霸道、贪婪。但是,看到部落里的男子这样被无情、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戮,血流满地,心中极其的痛苦。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他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复仇?洗涮耻辱?这是一个笑话!
他的公审,是一个诱饵!
“啊…”骨利仰头长嘶,恨欲狂。
但,光凭着吼叫、情绪,就可以改变战场上的局势?请不要那么的天真!
…
…
丁字街路口,侧面的酒楼中,身在二楼、三楼的文官们目睹了长街上一边倒的屠杀。
大地震动,硝烟弥漫。
顷刻间,满酒楼中寂静、无声。战争之神无情的怒吼,尽情的倾泻,完全掩盖、压制了近万胡骑扑来所造成的震动、声势。令酒楼中的官员们定下心。
但尴尬的是,刚才众官员们大部分都在讥讽、谴责贾环。讽刺他将公审大会办砸,搞得都没百姓来看,失去公审的意义,丢尽官府颜面。谴责他昨日打压了苗副将的威望,面对胡骑的进攻恐怕调度不畅。
然而,眼前所见呢?
公审只是一个诱惑,一个导火索,点爆当前的局势而已。
此时,城中显然已经布置完成。无惧胡骑和内应。若问胡骑与火器,谁更犀利,不言自明。
西域左布政使韩伯安脸色微微有些泛红。身边一圈十几名官员都闭嘴。屏住呼吸。唯恐引起别人的主意。
酒楼窗口,汪璘脸色则是浮起微笑!果然…贾环有备啊!
…
…
白烟飘散,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南城门口,再无胡骑涌入。这一股胡骑数百人,被屠戮一空。
长街安静!只余惨叫、哀嚎、涉死的声音。但在震耳欲聋的炮声后,这些声音,仿佛飘忽的苍蝇的声音。
贾环坐在条桌后,脸色平静的对马知府道:“马大人,公审结束了。可以行刑。这胡胖子叫的有点吵。”
马知府腿有点发软,肚子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他在敦煌当知府,哪里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声音发颤的道:“好…好。”
高台上,看押骨利的两名衙役早就吓傻。直线距离没超过五米外,火炮齐射,这种场面他们哪里经历过?
贾环身侧的一名家将从耳朵里掏出棉花,拿着配发的优良火铳,走上前,扣动扳机。
“嘭!”
仰头嚎叫着的胡商骨利,应声软绵绵的倒下。就此结束他不光彩的一生。
贾环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胡商骨利,从头到尾,都不在他需要关注的名单中。其不是目标人物。在昨天之前,他的目标人物是苗骐。今天,他的目标是吐谷浑部的骑兵。猎物已经入网。诱饵自是不再需要!
在这场战役中,属于他的部分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大周将士们的舞台!
…
…
贾环起身,遥遥的对酒楼处的文官们拱一拱手。带着庞泽、胡炽、张四水以及随行的20名家将们登上南城的城头。黄观带着30余人在半里长街上补刀,清理。沈迁则是在伸威营营中,随军作战。
守城门的把总全身甲胄的过来见礼:“贾大人….”
“无须多礼。你忙你的。我们在这里看一会。”贾环微笑着回一句,对庞泽、胡炽道:“士元,胡兄,你们看!”
登上城头后,众人的视线骤然开朗。
敦煌城内,烽烟四起。有胡人作为内应,在搞事情,意图扰乱城中的守军。
而总督府留守的两千督标营正在分成若干小队,四处“灭火”。程攸在总督府内负责各种物资的调度。杨渭则是带着人直扑城中胡人叛乱的老巢。
敦煌城的四座城门都已经打开,诱使胡骑攻入。然后,拿火炮轰胡儿!
更细腻的战乱画面,无须去描叙。在这样仿佛一锅乱粥的局势中,周军明显占着主动、优势。
敦煌城外,还没有攻入敦煌城的胡骑,则是和城外调动起来的周军“纠缠”在一起。负责指挥周军的便是伸威营游击杨纪。他手中可以调动4000京营,这应对七八千胡骑,绰绰有余。
胡商骨利已是过去式,现在周军的目标是吐谷浑部。对这种喜欢当二五仔的胡人部落,无须留情!无须招降!留着做甚?
…
…
敦煌城外,大军纵横奔驰。
城北是最大的战场。
沈迁此刻就在杨游击身边,骑着马,带着20名庆国公府的老兵,跟着大军冲锋。
京营的骄傲,面对胡骑,根本不会在营地中驻守。满编的4千人,从营帐列阵杀出来。其中,一千骑兵列队完毕,径直冲阵。强势的很。而杨游击、沈迁便在骑兵队列中。
这时是上午8点左右,敦煌深秋的阳光,照落在茫茫的戈壁上。两股骑兵即将对撞!
吐谷浑人的野望,一度弥漫在整个戈壁上。然而,此时,他们遭遇到周军最强硬的攻击!
“杀!”
杨游击大吼。
“杀!”
锋矢阵冲锋的京营骑兵们大吼!
“杀!”
沈迁提起自己的长枪,用尽全力吼道。全身热血沸腾。
他已经无暇去考虑他等一会的生死。他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