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史学观,分析一个王朝的衰落,灭亡,都是从多个方面来进行阐述: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社会阶层等等,综合结论。这是科学的研究办法。
研究历史的目的是什么?千年以前,唐太宗做出了回答: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历史,它就在那里。任何人都可以对其发表评论、提出观点。但是,这些观点,对与错,有用还是废话,就要看是否切合研究历史的根本目的!
否则,不管你的观点,多么吸引人,多么有人气,它终究是无用的。我们研究历史,读历史,就是要历史从中汲取教训,避免今天重蹈覆辙!古为今用。
所以,不采取科学的史学研究办法,得出的结论,往往是片面的、无用的!
历史有很多爱好者。比如,一本三国,无数人解读,各种不同的版本。这可以。可以探讨,可以交流,可以争论。但,为不同的意见,生气、骂人,则大可不必。
因为,不采取科学的历史研究办法,终究是无法上升到学术的高度的!你把历史当做爱好,那就是爱好者的观点。不足以成为庙堂诸公的案头读物!
你把历史当做科学,那才能成为王佐之才!一窥千百年兴衰中真正的客观规律、智慧!
关于明朝为何灭亡,有着多方面的原因。初中、高中的历史课本,对此做了精彩的阐述。在此不必赘述。
贾环给燕王宁淅讲崇祯皇帝的得失,当然不会是背诵初、高中的课本。他的侧重点,不是结论:东虏、流民、天灾、腐朽的官僚地主阶级、深刻、尖锐的各种社会矛盾,而是侧重教授宁淅如何去做一个皇帝!
帝王术。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贾环的内书房中。内书房这里,是贾环日常读书、思考的地方。不同于前院宝钗帮他布置的书房,那是他会客的地方。
房间正北,摆着一张精雅的檀木书桌。书案上垒着各种书籍、文稿。四周都是玻璃窗,窗明几亮。临窗的条桌上,摆着一瓶白腊梅,芬香四溢。
宁淅坐在临窗的椅子上,看着书案后的先生,神情略有些紧张。他虽然是即将成婚的人。十五岁的少年。但他希望自己的功课能得到先生的表扬。
贾环读完宁淅的文章。观点有两个:厂卫、党争。崇祯皇帝上台之后,干掉九千岁,大快人心。但他废除了厂卫。导致对明末腐朽的文官集团,完全没有约束力。
其次,崇祯无法压制明末激烈的党争。甚至,他为了打压东林党,杀掉了辽东的扛把子袁崇焕。问罪,不必杀人的。袁崇焕可是进士出身。
而真正的战争大师级人物孙承宗,并没有得到崇祯足够的支持、重用。若是以孙承宗督师辽东,给予全权的信任。这是远比袁崇焕更合适的人选。
这些观点,部分是贾环日常闲聊时,提及的观点,有些则是周朝定鼎后总结的结果。翰林院、吴王府,贾府族学里都有大量的藏书。这足以让宁淅找到一些答案。
贾环放下手里的文章,笑着点头,道:“写的不错。杀魏忠贤是得,局限在党争上,是失。”
宁淅脸上欢喜,点点头。
贾环再循循诱导道:“国朝的事情,要做事,重在得人。制度反而是在其次的。这其实,又引出一个问题,上位者用人的标准是什么?子文的思考呢?”
宁淅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师徒两人一问一答,午后的时光慢慢的流走。
贾环留了宁淅吃过晚饭,在浓浓的夜色中,安排马车送他回位于城北新建的燕王府中。
…
…
冬季的湖面上,清冷的刺骨。澹云轩临南湖的一处水榭中,极其的空旷。
像澹云轩这种会所,过年时生意极其的清淡。
贾环在水榭中,招待着来访的庞泽吃酒。乡试落榜,他今年依旧没有返乡。一直在山长处担任幕僚。
庞泽一身青衫,大鼻子,短须,容貌丑陋,大口的喝着酒,道:“子玉,开春就是春闱了。”贾环从不刺激好友,没和他谈科举的事。但庞泽自己,岂能不羡慕?新春佳节,他还是忍不住透露出心里的想法。他其实很想参加春闱。
水榭里,安置着八仙桌,字画,珍玩等。四周异常的安静。水鸟掠过。
八仙桌上,四碟小菜。两壶酒,一壶白酒玉泉酒,一壶绍兴黄酒。贾环默默给庞泽倒着酒。这种事,他不好说什么。
春节,他去山长府上拜年。以山长理学大儒的身份,他和林妹妹的婚事,必然是不赞成的。不过,山长为人性情宽厚,并没有和他谈这事。倒是他和庞泽,张承剑一起喝了半下午的酒。
庞泽再惆怅的干了一杯,看着贾环,好奇的道:“子玉约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贾环沉声道:“士元,今年春闱之后,我想在书院的弟子中,选派一批人去军中效力。西南齐总督与我有旧,曾邀请我去西南。安排一些个职位,不是难事。另外,西域的左都督、镇国候牛继宗与贾府同气连枝,亦可作出安排。”
国朝军中的官职体系和文官体系是两个系统。军中,一样有文职。需要读书人担任。任命权,并不在吏部。而是在兵部。这并不要求科举功名。主要靠举荐、招募。
庞泽讶然的看着贾环,目光一闪,低声道:“子玉,你心里对天子不满?”
他和贾环共事过很长时间。贾环曾经跟他说过:枪杆子出政权。至理名言。所以,他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