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不要!”卫夫人率先跪倒,玉香紧随其后。
“陛下圣明,陆氏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行刺贵妃谋害皇嗣啊!”
卫夫人的话让皇帝驻步,但里间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仿佛就是一个空屋子。
那可是他的老来子,他怎么放心的下!
“就是,陛下,还是等等吧。”陈贵妃在一旁拉住了皇帝的龙袍,安抚道:“那陆氏就是再疯,再狂,也不敢谋害您的皇嗣啊。”
陆氏!
皇帝的眼睛刷地立了起来,这里面的人是谁都好,皇帝都相信他没这个胆子,可她是陆氏!
那个敢跟状告五皇子通敌叛国,敢公然抗旨,敢当他的面说什么休夫的陆氏!
她的胆子,何止包天了,她简直是要上天!
“就因为她是陆氏!”皇帝一想起来甚至有些委屈。
自己下旨赐婚叶幼清,陆氏要是真的跟他破罐子破摔可怎么是好?
“快去把她给朕揪出来!”
卫夫人这次也是真的头大。
本以为叶幼清是最能闯祸的人,没想到比起陆昭锦,叶幼清那些简直是小儿科。
毕竟能闯祸闯到皇帝都忌惮的吹胡子瞪眼的人,整个大夏朝也就她一个了。
可房间里还是全无动静,若是因为他们闯入惊吓到了陆昭锦救人,那她岂不冤枉。
“陛下!”卫夫人一咬牙,跪在了大殿门前,牢牢守住了正门。
“叶氏,你敢抗旨不成!”
“陛下,您这一闯若陆氏的确心怀不轨也就罢了,可若陆氏没有却被您惊到,那害死皇嗣的,可就是您自己了!”
皇帝剑眉倒竖,指着叶轸大喝:“放肆!”
可却是没有下文,他对叶轸的话的确颇为忌惮。
陈贵妃从皇帝背后走来,俯视着叶轸,一瞬间的冷笑让人发寒,却用着甜美声音安抚道:“陛下放心,这陆氏可是卫夫人亲自举荐的,不会有差池的。”
“嗯。”皇帝拍了拍陈贵妃的手,看向叶轸的眼光却是不同了。
陆昭锦的确是叶轸举荐的,如果她真的敢图谋不轨,叶轸也难辞其咎!
皇帝脸上不显,但卫夫人却全都看懂了。
不是因为信赖她的举荐而不动声色,而是因为,一旦事情不妙,皇帝将为此追究她的责任。
卫夫人脸色苍白,抬起头来,正巧看见陈贵妃俯视她的吟吟笑颜。
什么叫事情不妙,除非是母子全都能保住,否则,陈贵妃总有办法让皇帝对陆昭锦不满,对她叶轸不满。
真是一石二鸟。
既能将卫妃的死推脱出去,又能打压自己,陈贵妃这些年果然是老谋深算,不愧她这个姓氏。
昭锦,你可千万要争气。
卫夫人闭目念经,就守在大殿门前,生怕有谁故意想去惊扰陆昭锦。
“哗啦”一声,水盆倒地的声音从大殿里传来。
刚刚坐下的皇帝再度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孩子的声音!”
新生儿总要啼哭,可陆昭锦却打破了水盆还没有听到声音。
说明什么?
说明她失败了!说明她没有救回皇嗣,惊慌失措了!
陈贵妃笑得隐晦,带头跪倒在地,“陛下,节哀啊。”
“叶氏,你选的好大夫!朕要诛她九族!”皇帝怒喝,一把推开卫夫人,内侍为他推开大殿的门。
陈贵妃故意落后半拍,从呆滞瘫坐在地的卫夫人身侧走过,嗤笑一声,跟进门内。
“不,不要杀她!不能杀她!”卫夫人刚从卫妃的死讯中回复过了,猛地冲了进去,“不!陛下,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不要杀她!”
卫夫人几近癫狂地跑入内室,却跟所有人一样愣在那里了。
女孩子脸色有些苍白地靠在床柱上,怀里抱着的是一个被包得妥贴的婴孩,孩子不哭不闹,甚是乖巧。
她脚下是碰到的铜盆,水撒了一地,看起来像是因她站立不稳被撞翻了似得。
卫妃还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简单的被子,不知是睡是死,但那婴孩偶尔发出的嘤咛声,却能听得真真儿的。
“皇儿,朕的皇儿!”皇帝喜上眉梢,伸出双臂就要去接陆昭锦怀中的孩子。
“陛下,陛下,这是产房,您不能进啊陛下。”虽然被内侍拦住,但皇帝并没有死心,“陆氏,快告诉朕,是皇子,是皇子吗!”
陆昭锦饮了数口空间中的泉水,又无形中吸食了不少空间中那种白花,精力恢复不少,才看向皇帝。
对上皇帝期盼的眼神,陆昭锦回头看了看卫妃毫无血色的脸颊,顿时为她不值。
这个男人从进来到现在,看都没有看过卫妃一眼。
天下男儿,或许都是如此。
“陆氏?”皇帝期盼的神色还挂在脸上,但笑意快要收敛,就听女孩子稍显沙哑地声音响起:“是皇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卫贵妃娘娘为陛下诞下八皇子了!”内侍高呼,一屋子的人都叩首贺喜。
连陈贵妃也只能咬牙切齿地伏低了身子,不咸不淡地道着贺喜。
奶娘将孩子抱给皇帝,那晶亮亮的大黑眼珠溜溜地盯着皇帝,八皇子却是一声未曾哭过。
“真像朕,真像。”皇帝喜不自胜,总算想起卫妃,不由看向床榻:“陆氏,朕的爱妃?”
陆昭锦原本就身体难受,又看见皇帝那张故作关心的脸只觉得虚伪得让人恶心,却不得不应道:“陛下放心,贵妃娘娘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