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你说什么?”惊讶发问的,是叶夫人。 “公主,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一时糊涂,勾结了彩云想暗害三爷。”徐姨娘声声恳切,哭得伤心。 陆昭锦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去。 徐氏竟演这一套,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叶夫人笑得越发得意。 没错,徐氏就是她最后的底牌。 陆昭锦指出的青泥的确是铁证如山,可这证据却是在徐氏的院子里,还是不能明着指向她。 算无遗策又能怎样,也抵不过她早已准备好的,替罪羊。 “徐氏从小在宫里伺候您,又蒙您恩典抬了妾侍,实在感念您的恩德,所以才犯下这样大错,求老夫人,夫人恕罪。”徐姨娘不住叩首,光洁的额头留下了斑驳血点。 徐氏,虽然当年就是山阳公主身边的红人,但终究还是一个宫女。 她凭什么,有什么本事,能弄到烈焰蛊,能买通彩云,收买绿乔。 “徐姨娘,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叶幼清目光深沉,盯向不住向叶老夫人叩首的徐姨娘。 陆昭锦眉头微动,没有说话。 说真的,她的确没有料到徐姨娘会突然冒出,相应的,她也没有料到,第一个告诫徐姨娘慎言的人,竟是叶幼清。 这句话明显是在告诫徐姨娘,不要为叶夫人背这个黑锅。 叶幼清虽然纨绔霸道,却至诚至孝,这一次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难为他了。 陆昭锦不由看向那个黑眉紧蹙的男人。 这的确是他。 生身母亲从他心中高高在上的神坛狠狠跌入泥中,这样的打击,这个男人还是咬牙抗住了。 他没有因此崩溃,冷峻的神色给他刚毅的脸庞度上一层冰霜,同时也加重了他身上戾气。 叶家的儿子,骨子里总少不了那份铁血杀伐的寒气。 陆昭锦知道,他在生气,气叶夫人,气妹妹,也气他自己。 总之,人在大惊大怒之下那种没来由的暴戾正在他胸中集聚,随时可能爆发。 “二爷,真的是我。”徐姨娘似乎急于证明,指着花巧手中的帕子道:“那金镯子金耳环,都是我给绿乔姑娘的,还有今晚,也是我指使的,我只是托彩云告诉夫人世子妃谋害三爷的事,真的都跟夫人无关。” 徐姨娘焦急的辩解令人疑窦更深。 人总是这样。 怀疑自己觉得可信的东西,进而找到更多不可信的证据。 叶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听香,你怎么这么让我失望!”叶夫人喝道,眼底眉间满满的痛心,“你让我以后如何做人!” “公主,公主,奴婢对不起您啊!”徐姨娘叩首哭诉,二人一唱一和好不热闹。 “徐姨娘。”叶老夫人沉声唤道。 叶夫人微微收敛声音,由徐姨娘应是。 “谋害我的庶孙,这罪名,你可担得起?” “老夫人,老夫人,都是徐氏的错,您就是杀了我,徐氏也不敢有半分怨言。” 徐氏垂头认罪,虽然抖得厉害,却没有松口。 叶老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侧眼注意到叶夫人唇边若有若无的弧度,长叹一口,“那个叫绿乔的丫头,你还不想说实话吗?” 绿乔一见徐氏出来认罪就瘫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徐氏认下罪状的同时,也把她牵扯进去,陆昭锦恨她怨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救她。 有手脚麻利的婆子将她拖到众人中间,蒋婆见绿乔不肯回话,在一旁冷笑道:“按家规,你这种胆大包天,毒害少爷的人,应该断指剁足后,才会杖毙,死时血能流满整个院子,可真是受尽苦楚。” “不……不要……” 绿乔早先被烈焰蛊吓丢了魂儿,又有连番的打击袭来,再被蒋婆阴森森的话吓上一吓顿时失了禁,羞臊得不能自已,却还不住叩头:“不不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 “你在哪里见的彩云,是否见过徐姨娘,又是否见过夫人?”蒋婆开口喝问。 “放肆/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本宫与此事有关不成?”叶夫人冷喝,将无辜演绎的淋漓尽致。 蒋婆子梗起脖子,昂首道:“回夫人的话,蒋婆只是按例问话,请您恕罪。” 叶夫人冷哼,别过头去。 绿乔哆嗦着看向一旁的徐姨娘,又怯怯地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叶夫人顿时没了主意。 “绿乔,你可要实话实说。”叶夫人一脸得意地扬起下颚,甚至不屑去看绿乔一眼。 叶老夫人转头看了叶夫人一眼,没有作声。 连她身旁的蒋氏也是无奈地合上了眼。 倒是陆昭锦身后的绿绮花巧气得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出声。 这样*裸的威胁,真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是,是在姨娘的院子里见得彩云,也……也是姨娘给了我金镯子,后来还赏赐过一对金耳环。下药的借口也是姨娘告诉我的,姨娘还说……还说能帮奴婢、帮奴婢成为二爷的姨娘……奴婢只是贪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您开恩,求您……” 绿乔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转头又求到陆昭锦的头上。 “秀,秀您知道的,您知道的,奴婢只是喜欢二爷,奴婢没有别的想法……” 叶幼清的眼睛刷地立了起来,圆溜溜地瞪向陆昭锦。 这丫头的心思,陆昭锦果然知道。 可她那晚还是让这丫头给自己送宵夜,难怪这不知廉耻的丫头会得陇望蜀! “真是恬不知耻!”叶老夫人怒喝,这个时候绿乔还敢说出这种话,还敢求向陆昭锦,“来人,还不把这恶心的东西给我拖下去!” “不!老夫人!唔唔……”绿乔惊恐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