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李烁与宋明义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已到了不可调停的地步,就在这几日的时光中,因为政事,李烁已于宋明义在公开场合争吵了许多次,当然他们的这种矛盾,已经闹到了朝廷上。
首先大明的政治有个特色,当一个地方的两个大员发生了重大矛盾的时候,内阁便会派人过来调停,若还是不行,便会把一个人抽出来,或回转京师,或调任领另地,陕西本地的官员都清楚,这李烁与宋明义没有任何私人看法,全是政治立场的对抗所产生的矛盾,是不可调停的,这李烁受了皇命来到陕西,调走他绝不可能,那最大的可能便是宋明义要被调走,有了这个想法的宋系本土派,都有些忧心忡忡,觉得就这样跟着宋明义一条道走到黑,他们的位置迟早会被前阉党系与东林党系所代替,当然也有些迂腐之臣,他们都觉得动不如静,现如今,威胁大明朝的是北方的后金,国家当务之急便是应付边患,而国内应该平和一些,固有的想法让他们与宋明义的施政方案不谋而合,故他们会紧紧跟随宋明义来对抗强势来袭的李烁。
一个传令兵小跑着进入大殿,大声说道:“禀报抚台大人,布政使大人,卢指挥奉命率军抓捕延安府与汉中府不良富商乡绅,名单造册九十六人,抓捕九十四人,有二人逃脱,不过家属府邸已被看守,而西北大营在付提督的引领下,在名单造册四十七人,抓捕四十六人,一人逃脱,事成之后,立即返回长安府,今日午时便就能到长安府。”
“可有抵抗。”曹德章赶忙问道。
“有乡绅率领仆人抵抗,但也无人伤亡。”
“这样便好。”曹德章松了一口气,若是抓几个人死伤众多的话,他们便从正义的一方变成了倒行逆施的一方,在道义上就已经输了,故当卢象升,付伟出长安府的时候,曹德章便不止一次的叮嘱。
李烁站起身轻声说道:“本官已经知晓,你下去。”
“是。”
等到传令兵下去后,李烁在大堂上来回走了几圈,停住脚步道:“曹布政使,你与本官商议,把最难搞的府州拿下后,再去对付其余州县,本官料想着,乡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下令这三府知府,密切关注后事,****必须在根源便被剿灭,五日之内,严禁乡绅之间聚会,我们还需要西北大营的帮助,让付伟把西北大营的人马拉倒庆阳府整训,若是有了突发事件,配合当地官府行事,而卢象升的卫所军,也不能闲着,分兵驻扎汉中府与延安府。”
实际上这次李烁与曹德章便是拿最难下手的三个地方作为催饷的,从刚开始便就打算先把这三个地方搞定,后在对其他州县下手,三地乡绅把粮食与罚银都交了,到了那时候,无需动用刀兵,只需官府出面,便就能把粮饷给要过来,而现在人以抓住,便要严防乡绅之间通话密谋,如果让他们坐到一起,一拍桌子反了的事情都敢做,可若是让他们与外界失了联系,他们便会失了耐性,也会感到恐惧,只能屈服朝廷官府。
曹德章眉头一皱道:“抚台大人,这三地的知府与各级官员皆是宋明义的手下,若让他们去看守乡绅家人,这十分危险,而且下官认为,西北大营不在我陕西管辖,动用西北大营,已经犯了忌讳,现在若还让西北大营去庆阳府,难免会让朝廷官员找到把柄,来弹劾你我二人,严防****之事,卢指挥与戴世辉便有此能力,让卫所派兵把守各个乡绅的家门口,宣读官府之令,不经地方衙门,由军田私占调查司全权调度,每府由卫所派出两千人,驻扎三地。”
李烁听完后,才知道自己有了疏忽,也是,西北大营属朝廷管辖,若自己一而再三的命令,朱由检心中不舒服,付伟心中也会有些不快,再怎么说论职位他也不比自己低,到了那时候,自己反而会十分尴尬。
“想来还是按照曹布政使的提议来办的,等到被抓捕的乡绅进入长安府后,安排一下,本官要见见他们。”李烁怒声说道。
曹德章点了点头,刚想说话,沈铁牛进入了大堂。
沈铁牛恭敬的说道:“抚台大人,宋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李烁知道这宋明义得到消息后,第一个要找的人便是自己,想必一番争吵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沈铁牛听完后,便就转身下去。
不一会儿,怒气冲冲的宋明义便就进入了大堂。
李烁笑脸相迎。
不过宋明义却丝毫不领情,开口便骂:“李烁,你竟敢如此大胆,那些乡绅犯了什么样的国法,你竟敢派兵抓捕,你眼中可还有皇上,还有律法。我大明朝迟早就亡在你们这些逆臣的手中。”
听完宋明义的话,李烁脸色也黑了下来。
“宋大人,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抚台大人下令抓捕乡绅,便就是为了我大明着想,更是要严肃律法,您乃是朝廷大员,懂得礼数,身为下官又怎能如此无礼的对待抚台大人呢。”曹德章脸色不善的说道。
曹德章一说话,宋明义便指着曹德章的脸说:“曹德章,李烁刚来陕西,怎敢动如此大的手脚,便是你,你个小人,怂恿挑拨,现在还有脸开口说话。”
李烁一拍桌子大声道:“住嘴,宋明义,本官念着你年长,一直对你百般忍让,现在你竟敢如此无礼,可曾把朝廷放在眼中,军田私占调查乃是圣意,又是国策,你不知协助,反而处处掣肘,你真当本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