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伏到王承恩的耳边轻声说道:“四十万两白银。”
王承恩听完数字后,大怒不已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伸手拿那么多银子。”
骆养性惊恐之极的说道:“王公公,你可要在皇上面前帮我多说一句好话啊。”
王承恩背过身去,为难的说道:“骆指挥,杂家也为难啊,皇上什么样子的脾气禀性,想必你也清楚,刘通被杀,崔呈秀倒台,这些事情都是皇上一手促成,自古薄情是帝王啊,若我为你说话,只怕自己也难逃一死。”
骆养性听完王承恩的话,心中更加忐忑。
“不过你现在也不用那么害怕,皇上正值用人之际,你也不会有大碍,切记,日后千万不要在做傻事。”王承恩比骆养性更明白此时朱由检的苦衷,手下可用之人甚少,故就算看不惯骆养性,也会让他一直干下去,直到有一人能够代替骆养性。
骆养性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件玉石递给王承恩道:“王公公,下官今生绝不敢忘掉王公公的情谊,这玉石价值千金,世间少有,今日赠予王公公。”
王承恩犹豫了一下,便接过来了说道:“你快跟杂家去养心殿,可不敢让皇上久等,待会见了皇上,脏银之事不管皇上如何说,你都不要承认自己拿过一文钱。”
骆养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说完后,两人便一道去了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后,见到朱由检,骆养性赶忙下跪行礼。
朱由检拿着奏章正在御览,听到骆养性的声音连头都没有抬,轻声道:“爱卿平身。”
骆养性站起身后,心中仍是忐忑,不过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皇上召见微臣,不知有何事吩咐。”
“今日你也上朝了,知道朕的旨意,你一定要从锦衣卫中抽调出一等一的好手去保护李烁,万万不能让那些酒囊饭袋跟随着李烁去了陕西,若他有何闪失,朕拿你是问。”朱由检轻声说道,而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奏,看不出喜怒。
“皇上尽管放心,李巡抚乃是国家栋梁,微臣不敢大意,一定抽出一等一的练家子去保护李巡抚。”
“这样就好,对了,骆养性,你说一个兵部尚书都够富可敌国,那锦衣卫指挥,又有多少家财呢?”朱由检说这话的时候头抬了起来,深邃的眼睛盯着骆养性。
骆养性看到朱由检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恐惧道:“禀,禀告皇上,臣,臣不知道。”骆养性心中紧张,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陕西苦寒,李烁此去,朕十分不放心,想要为他筹备一份银两,这份银两你出,从你贪墨崔呈秀的脏银中出,朕不管你拿了多少银两,你要出三十万两白银赠予李烁。”朱由检用毫不质疑的语气说道。
骆养性看向了站在朱由检身旁的王承恩,自己刚刚对王承恩说贪了四十万两白银,这后脚便被皇上催要三十万两,可是王承恩入了养心殿后,从没有对皇上说过话啊,难不成是皇帝的耳目听到了,头上冷汗直冒,崔呈秀在皇上的手中都走不了几个回合,更何况是自己呢。
忽然骆养性想起了王承恩对自己说的话,让自己死不承认,想到这里,骆养性跪下身去,痛哭流涕道:“皇上,崔呈秀案乃是大案,他们手中的脏银,微臣怎敢下手,若是皇上想要微臣为国出力,臣可以变卖房屋田地,但也拿不出三十万两白银啊。”
朱由检猛地站起身,走到骆养性身边,怒声道:“骆养性,你的事情,朕清清楚楚,你拿了多少银两,你自己清楚,朕最恨贪官污吏,你是朕一手扶持起来的,若真的让朕对你失望透顶,抄家灭门是少不了的,你可要掂量掂量是官位性命重要,还是你手中的那些黄白之物重要。”
王承恩的心中也十分震惊,心里面想了想,赶忙出口说道:“骆大人,你是皇上的人,皇上对你如此之好,即便被手下人迷惑犯些错误,承认拿出来便是,千万不要惹皇上生气。”
骆养性紧张之下看向王承恩,心中想到:“王公公是在提醒我万万不能承认吗?”想到这些,骆养性又说道:“皇上,微臣只能为李巡抚筹备五万两白银,今日微臣立马回家去变卖家产,绝对不会耽误李巡抚的行程。”
朱由检知道骆养性贪了四十万两吗?当然不知道,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臆测所想,不过,他却十分相信自己的猜测,这骆养性本就贪财,在加上刑部尚书冯英曾在奏章中多次提到,关于崔呈秀等人的家财皆是被锦衣卫清点,每次清点,骆养性皆在场,这说一遍朱由检可以理解为冯英是在说骆养性的好话,可连续说了四五遍,这就不能不让朱由检理解为冯英是在暗示着某些事情。
朱由检看到骆养性还是不承认,气急攻心,一脚揣向了跪在地上的骆养性,骆养性本就跪着,这一脚正揣在骆养性的胸口,骆养性吃痛之极,半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
“骆养性,朕已经对你说了,不管你拿多少钱,朕只要三十万两,其余之事既往不咎,你现在抵死不认,是不是想要朕把你交给刑部,交给冯英呢。”朱由检喘着粗气说道。
王承恩也吓了一跳,赶忙跪下身去,低声说道:“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龙体。”
“皇上所言,让微臣惶恐之极,能够辅佐皇上,是微臣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又怎敢让皇上敬佩呢?”经过刚刚朱由检的敲打,李烁也知道些分寸,谦恭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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