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德打开程庭的秘密小册子,上面记着有:
长安丝绸商人安某某,被捕入狱,其于长安东市、西市的三处大铺子尽被索元礼掠夺。
须知,拥有长安东市、西市的铺子相当于广州上下九、北京王府井的铺子,光是租金足以一家人受用不尽。
洛阳裘某,两京驸近有上好田地五千亩,尽因他的入狱而转手到索元礼手里。
再到洛阳积善坊的王大善人,其河宅子因为富丽堂皇被索元礼看中,以区区百贯买下,否则进制狱。
……
一桩桩,一件件,更有甚者,在审理地官尚书韦方质谋反之事,收授韦家黄金一千两以脱其罪
南安郡王李颍被谋反,其私纳郡主入其家做妾!
单是以上两桩,足以让索元礼吃不了兜着走了。
武则天最恨人谋反,敢与谋反者串谋者必受严咎!
李昭德手抓小册子,冷然道:“索元礼必难逃公道!”
有了指引的方向,他做事稳妥,找来精干家人,对着小册子上面的罗列事项一一验证。
也是索元礼命中该死,他自以为天下第一,收取了巨额赃款也不会闷声发大财,或者洗白,甚至没看出形势已经开始逆转还不收手。
所调查到的地方都是索府、索府、索府!
他那些家仆也非常骄傲,唯恐大家不知道家主是索元礼,大肆宣扬,其骄横野蛮,近邻争相控告,很容易就收齐了佐证材料。
带着沉甸甸的证据进宫,当武则天匆忙看过,铁青着脸让上官婉儿计算一下索元礼所得。
“七百六十二万贯!”上官婉儿的计算能力出众,很快给出了一个数字。
韦晞掠夺昭武诸国中的一国得到的利益也不过如此!
这索元礼竟然一个人在不短的时间内挣到了这么多的巨额来源不明财产,可想而知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武则天无比地痛心疾首:”不意索元礼竟如此辜负圣恩,当严惩不贷!“
震怒之下,传圣旨着捉拿索元礼入狱,交由御史朱东丹审理。
朱东丹乃李昭德的人,李昭德特意保举他主审。
不过这家伙科举出身,算是新人一枚,哪知道怎么去审案?
李昭德对他面授机要道:“欲得口供,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升堂!”今天御史台开庭审理索元礼谋逆案,朱东丹坐于正堂,猛扑惊堂木道:“带人犯索元礼。”
那索元礼上到大堂上,气焰嚣张,大喝道:“尔等可知我是谁!”
“来索是也!”(来索命)他自问自答。
当庭狂笑道:“你这狗官,若不放了我出去,包你见不到明年的太阳!”
他之所以这么张狂是别有本钱。在狱中他一点罪都没受,最好的牢房安顿他,不用刑具加身,甚至外面的饮食也被送进牢房里任他享用,谁都不敢得罪他。
正所谓坏人也有朋友,与他齐名的来俊臣也是御史,吩咐御史台狱吏们谁敢对索将军无礼,那他就对谁无礼!
然后,来俊臣发动诸人,一起来为索元礼求情。
他的面子大啊,诸武一起出动,各部要员都来,川流不息地去找武则天面见和上书不断,俱说索元礼冤枉,李昭德乃是有意陷害索元礼。
再有来俊臣找到了李昭德交出去的证据集!
本来证据的保管很严密,但对于来俊臣,没有什么难得住他的。
管理证据的官吏在来俊臣亲自找上门来就乖乖地屈服,要不是原件还在李昭德那里,只怕什么证据都被焚毁。
根据证据集,来俊臣一个找一个地找证人要他们翻供,对他来说,威胁他们改口,那是易如反掌,太简单不过!
不从?请进制狱!
留给朱东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要是没有个结果,真的见不到明年的太阳,那些人连他家乡的父母都找到了,专门以他父母的名义给他写信,要他知道该怎么做!
上述情况,索元礼了如指掌!
对他来说,牢狱就象通了风一样,只要他坚决不认,很快就可以出去,重新快活人生。
看到主审官,索元礼经验丰富至极,立知对方是个“雏“,哪还用得上怕他!
真要是动刑?嘿,那些狱卒谁敢下手的,回家后别想来了!
哈哈哈!
他昂然而立,气势逼人,朱东丹有种感觉是对方在审他,而不是自己在审人犯!
他照本宣科,将索元礼的罪名一一列举。
自不待言,索元礼尽数否定,矢口否认。
“我没罪,你这是污蔑!”
“犯人不认罪?”朱东丹似乎不知道他要是得不出口供,那他就有大麻烦,还是那么温柔斯文,让索元礼将他严重bs
“嘿嘿,小子,不算你怎么想的,你来审理劳资我,你得知道你快大难临头了!索元礼得意狂笑道。
“是吗?”朱东丹淡定地道,低喝一声道:“来呀,取公铁笼来!”
闻言索元礼浑身巨震,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铁笼被抬上来,仿制品,但与原型相差无几。
怎么可以这样的捏,都没给专利费厄泼赖
铁笼被抬上来,让索元礼更觉得恐怖的是抬之者并不是狱卒,而是左卫御林军!
“公若不认罪,那就只好请公到铁笼站站了!”朱东丹站起来,一挥手,左卫禁军的壮汉们逼了上来!
索元礼瞪着朱东丹,朱东丹不为所动,虽蔓尔小臣,凛然的目光直视索元礼,不偏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