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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不一定真实,真实的未必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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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舒雅和姥姥聊了一会儿,便准备出门溜车去了。
她开着车刚出了别墅大门,弟弟董羽西回来了。
她眼珠一转,方向一拐,将车头一横,挡住了董羽西的去路。
董羽西急了,从车里伸头出来向她喊道,“啥意思?姐!”
“董大公子,你这是去哪儿啊?”她用揶揄的口吻问道。
“我?回家啊!”董羽西脖子一梗说。
“你还知道回家啊?这阵子你回过家吗?”董舒雅趴在车窗上,看着弟弟问。
“我不……不是怕跟他嘛。我惹不起,躲得起。”董羽西侧了侧脸说,“哎姐,你又干嘛去?”
“给你找姐夫去!”
“那,我跟你找弟媳妇呐!”
“才多大呀你,小p孩一枚!想找媳妇了?笑掉大牙了吧?”
“二十二周啦,刚刚压线,不行吗?法定结婚年龄,气不气呀?”
“气你个脚气。赶紧回去,爸妈这几天不在,你就在家,好好陪陪姥姥。姥姥对你,大大的有意见了!”
“他们去哪儿了?”
“问姥姥去。”
“姥姥干嘛对我有意见?”
“问姥姥去。”
“那啥……算了,我问姥姥去。”
董舒雅笑了笑,让开车道,放弟弟的车进了别墅。
她推挡给油,准备驶上大街道,身后转来了董羽西的声音。
“哎姐,刚才我看见张天宇,和一女的在一起。”董羽西隔空喊了一句。
董舒雅听了,赶紧刹车,打开车门,探出身子向弟弟喊,“在什么地方?”
“科技馆北面。”董羽西已经将车开进了车库。
“你怎么知道,他是张宇轩啊?”
“那天你喝醉了,你老喊他的名字,我耳朵都生茧子了。他要救你,还报了警。”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别啰嗦啦,赶紧去把我姐夫抢回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董舒雅听了,还真急了,赶紧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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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轩和卓文婷遇到一起的时候,董羽西确实开着车,从他们身边驶了过去。
董羽西虽然带着女模特儿,一路嘻嘻哈哈的,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闲着,他看见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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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的扁担,我有我的杠。
用这句话来评说董羽西,是有道理的。
董羽西并不只是一个没有心机、没有城府、没有谋略,只知道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的浪荡公子。
虎门无犬子,强将无弱兵。董乙甫和何玉姝,何许人也?基因不可能瞬间发生变异,从量变到质量需要一个过程。
只是他现在,把自己埋得很深。深到父亲母亲都已经认不清他的本性了。
父亲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无所谓啦,关键是自己知道。
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这得与他十二年前,兴高采烈地拿着奖状,兴冲冲地向家里赶去的那一天开始。
十二年了,那间黑屋,黑屋里的人和那些吼叫声,时常从记忆深处窜出来,狠狠地撕扯他、折磨他……
那时候,董家才从老家县城搬来杭城没两年。他用了两年时间,适应了新的环境、新的学校、新的老师和同学。
最关键的是,他又能像在老家县城小学那样,拿到单科、总成绩全年级第一的双料冠军了!
这份荣誉来之不易,他为之奋斗了两年,终于在四年级的全市会考中,又一次拿到了这个双料冠军!
那份迟来荣耀与自豪,已经久违了。他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和姥姥,还有姐姐。他要将自己的快乐,同他们一起分享。
但是,他还没到家,却被人劫持到了“黑屋”里。悄无声息的黑屋,那种阴森、那种恐惧、那种无助,足以让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惊恐万状、胆丧魂消,鬼哭狼嚎。
然而,他既没有哭也没有闹。恐惧肯定是有的,只是他觉得哭闹没什么用。他要用他的意志,与黑暗抗衡到底。
最后让他放弃抵抗的,不是黑暗,是那黑暗中传来的那些话:“你叫董羽西,你爸是董乙甫,你妈是何玉姝,你有个姐姐叫董舒雅。从今天起,他们是死还是活,全在你的手上。让他们活,你得是个差生、混混、浪荡公子。相反,他们都得死!”
从此以后,“黑屋”和“他们都得死”这句话,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时常让他“垂死梦中惊坐起”!
从此以后,他学会了隐藏,学会了蛰伏,他要保护他们,作为家里唯一的小男子,他要保护家人。
大家看到的他,不再是真正的他了。考试成绩虽然不好,但那些考题他大都会做。虽然疯玩好斗、玩世不恭,但却没有迷失自己。他要保护家人!
渐渐的,他长大了,觉得当年的那间黑屋和那句话,可能是什么人的玩笑或者恶作剧的时候,他已经从贵族学校毕业,来到了美国。
正当他以为,要么是个玩笑,要么已经离开了黑屋的势力范围,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好好展示自己真正能耐的时候,同样的黑屋同样的话,再一次“让恶梦照进了现实”。
他知道,那不是一个玩笑,更不是一个恶作剧,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存在!虽然这一次发生在美国,黑屋和声音却完全一样。
这次,他已经没有上次那么恐惧和害怕了,多了一些冷静和思考。他想过报警,但和上一次一样,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