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报考农林院校?这样能有什么出息?”质问的人边说边用拿着筷子的右手挥舞着。
坐在右侧的人不得不后仰一些,以免挥舞的筷子碰到自己。
“是啊,怎么就选农林院校了呢?选个计算机什么的也比这强,难道你毕了业还要回来像我们一样养猪种地?”
上一个人话音刚落,正坐在饭桌中央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接了上去,他作为这个桌子上资格最老的一个人,被人抢去了第一个发言权,已经有些不满了,总不能丢了第二个发言权。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报都报了,我们也不要为难小远了。”
在一间民国风格的老屋里。
屋子里依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老式家具,与现代生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张雕纹梨花木桌上围坐着大小不一的一群人,本来应该是个欢庆的日子,可现场却透漏着冷淡的气息。
刚才带着质问语气挥舞着筷子的是黑瘦男孩的二伯,黑瘦男孩大爷那一脉的,是个包工头。
随着房地产的兴盛发了一笔横财,平时只对有钱有权的点头哈腰,其他谁都看不上。
今天来参加这个饭场,完全是冲着他们老陆家出的第一个大学生的面子而来,万一将来有出息了呢?
当听说这二货侄子报的是农林院校的时候,当场就变脸发飙了。
自己可没什么好指望这个未来有可能当兽医的侄子的!
虽然天气很热,可黑瘦男孩二伯依然穿着西服,并时不时的用手弹下袖子,好像衣服很吸灰尘似的。
其实大家都明白,他这是在炫耀身上那套上千块的西服呢,对于农民来说,他们一辈子也舍不得买一套。
第二个发话的是黑瘦男孩大伯,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t恤,t恤上某饲料厂的牌子还依稀可见。
黑瘦男孩大伯一辈子农民,自己养猪种地大半辈子,累死累活的只够勉强度日,家族里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却要报考将来种地养猪的专业,他实在想不通这个侄儿怎么想的,只能在一旁唉声叹气。
最后劝阻其他人不要再为难黑瘦男孩的是黑瘦男孩的小姑,黑瘦男孩小姑和黑瘦男孩父亲是一个妈的。
在出嫁前,黑瘦男孩一直是她带着的,所以她最疼这个侄儿了,虽然她也不支持黑瘦男孩报考农林院校,但看到那么多人在说她的侄儿,她心里舍不得,自然要出面维护的。
黑瘦男孩就是陆志远,其实他不黑也不瘦,只是暑假帮父母干农活晒黑了。
至于瘦,那只是表面,陆志远属于穿了衣服显精神,脱了衣服显壮实那种。
陆志远父母坐在旁边很是尴尬,他们相互看了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这些亲戚是来祝贺儿子考上大学的,听说儿子报的是农林院校,都责怪他们当父母的没有引导好孩子。
他们也不太赞成儿子报考农林院校,可孩子小时候就不安分,想法常常和别人不一样。
如今孩子长大了,更有自己的主见了,他们也不好过多干预儿子的选择。
再说孩子他爷和他外公也都发话了:
“孩子的路让他自己走。”
特别是他外公,当个初中历史老师,对华夏农业历史上的辉煌很是赞扬,而对现代农业的发展滞后有颇多的不满,他也时常给自己的外孙灌输一些华夏农业的知识,初中时便要求陆志远看一些农林类书籍。
对此,陆志远也非常的感兴趣,高考结束后,陆志远说什么也要报考农林院校,陆父陆母之前也让儿子再多考虑一下,可陆志远很坚定,他们也只能放弃劝说,没想到今天来祝贺的亲戚却有些不满。
陆志远听到亲戚的质问,再看看坐在一旁尴尬的父母,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很少喝酒的他一个劲的喝酒。
陆志远也有自己的烦恼,作为一个农村出生的孩子,上大学本来是提高家庭地位的事,结果自己的选择反而让家人感觉更不好看了,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只是让父母也跟着受了委屈,这让他很内疚。
农村现有的传统观念依然很落后,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看了看父母不好看的脸色,陆志远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在这条路上做出一番事业,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观念到底有多狭隘!
陆志远回忆着来学校的前一天所发生的事,心里一阵不舒服。
陈勤农郑重的问话将陆志远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在同学们心中认为我们这行主要是干什么的?重不重要?”
台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讨论声,陈勤农也不制止,只是静静的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
看时间差不多了,陈勤农指了指坐在第一排的陆志远,微笑着说道:“大家都在讨论,就你一个人在那沉思,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陆志远没想到陈教授点的是自己,有些诧异,但没有停顿,立马站了起来,沉吟了会说道:“我个人认为我们这行的主要作用是要研究如何让动物不得病。”
还没等陈教授开口,身边的同学听了陆志远的回答,有的发出了笑声,有的带着嘲讽直接反问:“动物都没病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陈勤农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意见,只是点了点头,用手示意陆志远接着说。
陆志远见陈勤农没有多说什么,也没理刚才那个同学的话,接着讲道:“万一动物得了病我们能及时发现,不让其扩散,以保证畜牧业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