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嚣张了!
黑衣老妇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竟然敢蔑视当今陈国最有威望的两个女人。
她的手上凝聚着气息,准备袭击向前方的少女,就算不能杀死她,但是至少能够让她受受教训。
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不受点挫折,还以为自己天下无双了!
就在黑衣老妇准备出手的刹那,突然间一个人跑了过来,喘息的道:“姑娘,姑娘你的伞忘带了!”
宋晚致停下脚步,就看到刚才给她送茶的老妇跌跌撞撞的赶来。
她顿了顿,刚才,她坐下的时候便将伞放在了桌子的旁边,走的时候忘了。
她准备上前接住,后面的黑衣老妇寒声道:“宋晚致,你还没改变主意吗?”
前面送伞的老妇微微一愣。
宋晚致却仿佛没有听见那黑衣老妇的话,而是微笑对着前方的人道:“老婆婆,将伞给我便是。”
黑衣老妇的脸色狠狠的一压,然后,抬手,杀了过去。
而在前方,那老婆婆听见宋晚致的话,于是急忙道:“雪也渐渐大了,小姑娘你也不要贪年轻,要记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她说完,便走到宋晚致身边,替她将伞一撑。
那把半旧的布伞,没有八十四骨的紫竹伞那般的精致,但是,很大,很宽,不管是遮阳光还是避雨雪,都不错。
在那把伞撑开的刹那,残留在伞上无声的气流瞬间弹开,然后,汹涌的荡开。
“砰”的一声,黑衣老妇的身体突然间飞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朝后面摔去。
宋晚致回头,便看见那黑衣老妇倒在地上吐血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为什么……
她看向旁边的老婆婆,但是她知道,这位老婆婆就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人。
而周围,也没有任何人声。
她接过伞,厚实而微微的粗糙,也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伞。
但是她没有多想,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
她笑着道谢,然后便和那老婆婆转身走出小巷,并且在分叉口道别。
簌簌的小雪花落在伞上,轻轻的响,她刚走几步,便看见小白蹲在那里等着她,她不由微微一笑,弯腰将手探了出去,小白立马跳了上来。
宋晚致继续朝前走,刚才的那头巨狮已经不见了,否则肯定会吓到那位老人家,但走过马车,才发现那头威风凛凛的巨狮将自己缩成一块,然后躲在一个墙角。
也不知道这般庞大的它,是怎样将自己缩成这么小的。
宋晚致看了它一眼,它将自己埋的更深了。
她微微一笑,然后迈步走开。
她知道,自己一向是个很嚣张的人,即使这么些年将那些外放的棱角磨平的差不多了,但是骨子里,却依旧是当初那个宋晚致。
容不得些许的欺压,容不得些许的低头。
不是因为风头,而是为了,那一份,骨气。
雪花又簌簌的洒落下来了,触目看去,一片迷迷蒙蒙的白,像盐,又像砂。
她踩进雪中。
而宋晚致也没有看到,在远处的一处凉棚里,一个少女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姑娘,馄饨都凉了。”旁边的小二提醒道。
蒙着黑纱的少女低下头,然后将馄饨咬入自己的嘴里,她吃得很认真,每一口都嚼的很细,她很珍惜粮食。
如果你试过半年没吃过东西,那么你面对一粒米,你都舍不得将它吞下肚。
就像她。
——
皇宫内。
“她真这样说?”昭华后平静的询问。
黑衣老妇恭敬的点了点头:“是的。那个少女,简直太嚣张了!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精致的护甲在雕花的案桌上一扣,昭华后雍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确定什么本事都没有?”
黑衣老妇点了点头:“我试过她的筋脉,确实毫无灵气。”
昭华后垂了眼眸,她自然知道,一个人弱连灵气也无,那实在是算不了什么本事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乌婆婆虽然不够聪明,但是看人的本事也还是有几分的。
但是,她又问:“那么你怎么没杀得了她?”
这句话直取靶心,乌婆婆微微有些难堪,踌躇着,便将始末说了一遍。
昭华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就算她没有本事,但是身后护着她的那个人肯定本事不小。”
乌婆婆冷笑道;“任凭她有多大本事,只要阻止了太子殿下的前途,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昭华后道:“再看看吧,将消息给秋心带去,本宫要看看她的反应。”
“是。”乌婆婆垂手应道。
这日,一只白鹤从皇宫的双阙中飞出,夹着一封信纸落到少女的手中。
宋秋心正在翻阅书籍,她已经十六岁了,还有四年时间,她必须在这四年时间内达到通明境。
翻开的书籍落到“明心”那一页,这是她十五岁那年的境界,但是,即使突破,她也觉得圆滑不够,离完美还差得远。
她追求完美。
白鹤将信纸放到她的面前,但是宋秋心依然像是没看到一样,白鹤也知道这位小姐的脾气,然后自己蹲在一边,将自己的脖子放在一个专门为它特制的弧度上养神。
脖子太长了,它也有些累,谁说鹤类就不知道累的?
夜色蔓延,月亮升了起来,更深露重,少女还在看。
她能成功,不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