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不说,还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蔑视,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罢了,如何能承受?!
但是,这世间,似乎没有什么是宋晚致不能承受的。
因为,她在那里。
众人的目光露在她身上,才发现那少女站在那里,不惊不怒,云淡风轻,像是如此恶劣的话语,根本侵染不了她一分一毫。
那是,绝对的从容,绝对的冷静,或许,还有绝对的,不放在心上。
她根本没有去看那三个夫子,而是转向旁边的礼官,声音温和平静:“礼官大人,我现在,算是天合书院的弟子了吗?”
旁边的礼官大人看到宋晚致在那般的言语下还能表现的如此安静,心下也忍不住感叹,然后,点了点头:“算。”
宋晚致微微颔首,然后,看向高台上的那三个夫子,或许,不仅仅是那三个,而是,所有。
包括贺归尘。
一生只收过五个徒弟的贺归尘,所有人都向往至极的贺归尘,在他的手下,有过谢珩,有过宋秋心,而即将,会有唐天一。
她看向他们,慢慢的吐出一句话:“其实,晚致根本不是来要夫子的。”
众人:……
就在大家惊讶的时候,宋晚致再次开口,然后含笑吐出一句话。
那话语中的笑意,让人们以为,这样犀利的话语,根本不会是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女说出来的。
但是,她说出来。
她笑着说:“况且,晚致并不认为,在座的哪个人,配当晚致的夫子。”
——况且,晚致并不认为,在座的哪个人,配当晚致的夫子。
那声音很轻,但是,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没有人配当她的夫子!
这是何等的骄傲!
这是何等的自负!
这又是,何等的将所有人不看在眼底!
安静,安静,诡异的安静。
但是在极致的安静后,突然间,安静炸裂!
“宋晚致!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高台上的那些教导人的夫子再也站不住了!
宋晚致这句话,岂止是将他们蔑视了,而是,将天合书院,帝后给蔑视了!
这个小小的少女,连宋秋心都打不过的少女,竟然敢说出这句话!不要命了!
宋晚致拂了拂衣袖,面对着前面那些恨不得将她撕裂的人,缓缓笑了。
“难道,晚致说的不对吗?”
她依然站在那里,身上笼着那件银袍,阳光下,那袍子光华流转,层层叠叠。千丝万缕将宋晚致笼住,仿佛,王者之袍。
宋晚致微笑道:“天合书院历史悠久,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七百年前,陈国危难,天合书院起报国之士三百二十七人,战死三百二十七人,护住前陈!三百年前,海外流寇入侵,功法诡异,一时之间天下四国节节败退,莫能抵挡,天合书院夫子一百七十八人,战死一百六十三人,护我四国威严!二百三十七年,前陈暴乱,民不聊生,天合书院率先揭竿而起,反对暴政,建立新陈,直到如今!威名显赫,天下莫不敬仰!”
“这便是天合书院,这便是不仅仅是陈国,还是天下四国都向往的天合书院。这是为什么?因为,当初,天合书院风云榜排名十三位的长孙先生曾抱起一个一个所有书院都不收的废物少年悉心教导,认为只要是人,都可教,后来,这位所有人都不收的少年,成为了一代圣人!”
“天合书院存在的原因,是因为建立他的那些院长,那些夫子,曾经用尽全力来教授!”
宋晚致声音磊落,一声声敲在所有人耳朵里,似乎,大家都从她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曾经天合书院的辉煌。
在安静中,宋晚致缓缓笑了,道:“而今日,竟然以我这样的人进入天合书院为耻?怎么,血脉不行就是耻辱了吗?功力不行就是耻辱了么?无法给你们带来荣耀便是耻辱了吗?”
这三个问题,问的所有人哑口无言。
顿了一会儿,宋晚致又看向高台上的那些夫子,缓缓道:“还是刚才那一句话,晚致并不认为,在座的哪个人,配当晚致的夫子。”
宋晚致站在那里,不过是一个人,发丝松松系着,从头到尾,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减去。
她难道不知道她得罪的是什么吗?!
高台上的大部分人瞬间恼羞成怒。
首先站起来的刚才说过她的那个女夫子,她根本失去了为人师表的平静,而是直接指着宋晚致的鼻子骂道:“宋晚致!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来天合书院求学的!既然来求学,还说什么没人能够教你!你根本,就是目无尊长!荣子月怎么会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第二个站起来的是旁边的唐天一,他冷笑道:“宋晚致!你以为你多厉害?你能通过三关靠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在天合山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一个武力超群的男子帮助你!你身上,还披着那个人的袍子,怎么,不肯承认吗?!”
所有人这才将目光落在那件衣袍上。
因为这件银袍过于的宽大,所以大家最开始只是看了一眼,以为是披风,但是现在仔细看,才发现,这分明是一个身材轩昂的男子的衣袍!
众人脸上都露出异样的神色。
唐天一冷笑道:“宋晚致,你不是成亲了吗?这样和别人勾勾搭搭,你简直,无耻!”
唐天一说完,众人这才有“哦”了一声。
在唐天一说完之后,旁边的一个夫子也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