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电话里,纪委的人低声说:“这事儿你赶快整干净,等过几天省里工作组来了就麻烦了!”
千恩万谢挂了电话,校长立马就怒了:“张长贵呢?把他给我叫来!”
校长助理去的快回来的更快,说没找着张长贵。
咦哟,校长发飙了,拍着桌子嚷嚷:“找,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他正发飙了,电话又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市委的一个朋友。那朋友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因为上访的事儿闹得影响很不好,个别领导很不满意,这一次保不齐就要拿他开刀。
校长吓坏了,赶紧召集亲信收拾首尾。该处理的处理,该平账的平账。教导主任一直瞧张长贵不顺眼,献谗言说:“校长,你这么整不行啊。”
“哪儿不行?”
“你得给人家留点问题,一点问题没有,这不是反倒更让人起疑么?”
校长一琢磨也对,想着张长贵还没找着,一咬牙下了命令:“那就把张长贵的事儿留着!”
还在外面求爷爷告奶奶讨债的张长贵不知道,校长已经把他给卖了。余杉更不知道,他已经大仇得报。
这些日子余杉深居简出,哪怕一坐在显示器面前就瞌睡,也坚持坐在那里,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至于整垮张长贵的事儿,都是小妖跟丁大侃在操作,每天的进度报告,他都是当做笑话在听。
静下心来仔细一琢磨,余杉觉着张长贵这老小子就是一苍蝇,不咬人膈应人。能整倒当然好,余杉在一五年少了很多麻烦;整不倒也没事儿,大不了不当老师了,反正他对这工作一开始就抱着混日子的心思。不如干脆辞职,专职在家写稿子。钱多钱少无所谓,就图一乐呵。
监视器里,蓝彪给晓燕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家具家电也置办了个齐全。主卧里,晓燕还在睡懒觉。余杉打着哈欠调取昨晚的监控录像,像往常一样快进处理,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快进了一会儿,画面中有了人,余杉立马恢复了正常速度,并倒退了两分钟。画面中,房厅门打开,晓燕换了拖鞋先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个人。
余杉以为是蓝彪,仔细一看发现身形对不上。
正这时候,就听晓燕说:“辛苦了啊,黑子,进来喝点水。”
门口那人探头探脑往里头看了半天,说:“整得挺带劲啊,正好我那房子过一阵也要装修,我进来看看整成啥样了。”
黑子换鞋进了门,满屋子乱转了一会儿。晓燕给他倒了水,黑子也不客气,坐沙发上抄起杯子就喝。
闲聊几句,晓燕欲言又止,突然说:“我问你个事儿,我听说刚子让人给捅了?”
黑子放下水杯,嘿嘿笑着:“咋了小嫂子,还关心刚子呢?”
“没有的事儿,我就随口一问。”
黑子肆无忌惮的打量晓燕半天,说:“明白告诉你,刚子就是我带人给砍的。他不牛逼么?他不跟彪哥装逼么?槽!再特么嘚瑟我给他整炼人炉里去。”
晓燕吓了一跳:“你干的?彪哥吩咐的?我咋没听彪哥说过呢?”
黑子不屑一笑:“槽,这点小事儿还用得着彪哥吩咐?我出手就够了。”
刚子被砍是黑子干的?余杉的心脏在狂跳!
黑子是导致好友单杰自杀的罪魁祸首,这些日子余杉一直想抓黑子的把柄。奈何黑子只是蓝彪的打手,整天守在金碧夜总会,想要动他,就得先对付金碧夜总会,而要对付金碧夜总会也得对付蓝彪。余杉从不怀疑自己能不能弄得过蓝彪,有一五年的累累罪证做支撑,余杉只要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恰当的地点并且拍下恰当的视频,只待齐北变天立马就能搞死蓝彪。而做到这一切,他所需要付出的只是足够的等待。
余杉不止一次的急躁过,又耐下心来。现如今黑子突然跳了出来,说刚子遇袭是他做的,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余杉倒退一分钟,放大监视画面,仔细盯着黑子的神情。反复几遍,余杉没有学过心理学,但这么多年的阅历,足以让他判断出一件事:黑子在特么吹牛逼!
再后续的视频没什么价值,余杉沉思了片刻,狠狠攥紧了拳头。管你是不是吹牛逼,就算是吹牛逼你这回也得付出代价。刚子允诺的饭局迟早会到来,余杉只要适时的把录像交给刚子,那黑子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