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娜塔莎的校园生活正式开始了。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适应全新的生活,即便适应下去有些吃力。
时间过去四天,随着时间的延长,新的生活她正逐渐习惯。不过许多的生活习惯是难以改变的,甚至一辈子也不会改变。
不同于一般的女同学走路轻飘飘的,或是灵动得像是白兔。
无论步行去哪儿,她必然是昂首挺胸,步行速度也情不自禁的超过同寝的那三人。
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自己的特别,基本上就是以干练的形象示人。
奈何,偏偏是这样干练的人,学习成绩怎么就非常糟糕呢?
入学还没几天,她糟糕的数学水平暴露无遗。于是乎,娜塔莎终于体会到舍友安娜所谓的“班主任特训”是怎样一回事。
就是单纯的恶补,老师布罗夫斯基充分体现了一位优秀教师的责任感。他将班里所有的成绩糟糕的孩子集中起来,剔除掉自己的课余休息时间,专门为他们夜间补课。
一位依靠一双脚转战于各个战场的女战士,如今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好学生。
娜塔莎,她现在的生活完全变成了三点一线。由于意识到自己学业上的欠缺,渐渐的,203寝的灯光熄灭的时间越来越靠后。这弄得宿管科罗廖娃大妈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查房,谨防她们聚众打扑克。
在得知她们只是单纯的加班学习,也就不再说什么。
又是一个周五,这天整个下午都是第六班的体育课。
吃过午餐后,六班的男男女女稍稍休息,就齐刷刷的走进更衣室。
如今,第六班加上娜塔莎也才十二个姑娘,她们只需一个小更衣室就够了。
关系要好的室友,她们只见总能引得一些更亲密的情愫。柳德米拉已经与娜塔莎一个屋檐下生活好几天了,却从未好好打量自己的新同学。
体育课前的更衣,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娜塔莎,你可真瘦,但是你的胳膊居然还有肌肉纹理。”柳德米拉笑着摆明自己的想法,更是戳了一下娜塔莎的肚子,“校服里面该不会还隐藏着你的八块腹肌?”
“我又不是男人,哪里有腹肌?倒是有些别的。”娜塔莎轻描淡写的回应。
“别的?还能有什么?”
当娜塔莎继续脱掉上衣,皮肤之上的多处伤疤,当即震撼到柳德米拉的神经。不仅仅是其一人,整个更衣室的姑娘们都震惊了。
她们一个个凑过来嘘寒问暖,有的人的言语更为尖锐:“娜塔莎,你该不会在战争中受过伤?你家在莫斯科,我知道莫斯科以前遭遇过多次空袭。升起晨会时,校长说莫斯科又被空袭了。”
“尼雅,你可别乱说,她好端端的站在这儿,怎曾受伤呢?”
“可是你看她身上的伤疤,尤其是她的右肩。”
右肩?一个女同学提起我的右肩?
作为白俄罗斯人,似乎对寒冷的抗性天然强一点。娜塔莎当然穿着女人的内衣,肩膀处倒是袒露的。
她勾下头,仔细看看左右肩,右肩明显比左肩更壮实。
可以说这完全是一种职业病,长期使用枪械的老兵,他的右肩必然要承担枪械的后坐力,长此以往身体适应了它,左右肩膀的生理结构甚至会发生肉眼可见的改变。
娜塔莎的右肩,尤其是腋窝附近,这里明显堆积了一些脂肪,左右肩的不同被眼睛毒辣的同学一眼看到。
不过,大部分人的眼睛纷纷注意到娜塔莎右肋侧身的一道划痕,它如同一道闪电状纹身,看起来是那样的奇怪。
“没关系,就是战争创伤。”娜塔莎没有明说她身体异化的原因,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其实不是莫斯科市区核心的居民,我的家在偏郊区的位置。去年德军打过来了,我在撤退途中受伤,还好,我躲过了空袭。身上受了一点伤,你们看,我还是健康的站在这里。”
“唉,又是一个战争受害者。”柳德米拉深深的叹口气,接着不自觉的走上去,给予娜塔莎一记拥抱。
柳德米拉与活泼的安娜,有的只是对娜塔莎曾经遭遇的怜悯,终归是些悲伤的遭遇,她自己不提,自己就不必追问了。
然而,沉默的莉莉娅,几天以来她并没有与娜塔莎说太多话,就是说话,也基本围绕课本知识。
莉莉娅的父亲已经牺牲在卫国战争的战场,她自己也是类似新舍友,从西部疏散而来的“战争孤儿”。
莉莉娅从不知道娜塔莎的侧身还有这样一道狭长的伤疤,看到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伤疤的源头——一颗子弹。
它绝不是一般的子弹,绝非来自空袭的子弹。
定是她在奔跑状态时,一颗子弹擦身而过。虽然莉莉娅不知道也不想提问娜塔莎曾经发生过什么,总之可以确定,那次莫名的遭遇,定是这个姑娘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娜塔莎,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莉莉娅默默的嘟囔,“嗯……至少你还有叔叔。”
苏联很早就在学校施行“劳卫制”,强健的体魄是每一个学生必须练就的,体育考试的成绩亦是大学准入考试的重要指标之一。
和平时期,学生们多是选修一项球类运动,诸如篮球足球总是备受男生欢迎,而女生,多喜欢优雅的体操,或是轻盈的羽毛球。
如今是战争时期,娱乐性与经济性共存的许多球类运动选修课,它们被完全暂停,取而代之的,就是堪称单调的体能训练。
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