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隽与容陌远远看见鉴迹站在星月大殿前笼着手望着远空发呆,牧隽走到鉴迹的身侧,轻声的喊道:“师兄!”
鉴迹侧头看向她,看了三息,伸出头比了比身高,慢慢点头:“嗯,长高了点!”
牧隽眨眼:“没觉得好看了点吗?”
鉴迹毫不犹豫的摇头:“与先前一般模样。”
牧隽气结,鉴迹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对于上君修者来说,容颜只是身外之物。”
又回头看向容陌:“北岳之行可顺利?”
容陌颔首:“正想寻你长谈,”又看了一眼牧隽:“难得今日好天气,去承天塔坐坐?”
鉴迹想了一息点点头,伸手提着牧隽的手臂,三人便到了承天塔九楼,稳住身形的牧隽,朝鉴迹抱怨:“师兄,我不是小孩,又不会跑掉。”
鉴迹笼着袖靠在栏杆上,看着牧隽:“难说!”
闻言容陌看了一眼牧隽,又看向鉴迹,垂了垂眼眸,没有作声,进了大厅,一挥衣袖摆好茶具、点心,他知道鉴迹今日定有要事要说。
牧隽看了一眼容陌的背影,朝鉴迹皱眉,传音给他:“师兄多虑,容陌至于我,只是同门之谊。”
鉴迹抬了抬眉头:“顺心顺意便可,”伸出手朝牧隽摊开掌心,出现一道血契:“这是花篱与妖界妖后青音之子定下的灵宠血契,你看看能不能解?”
牧隽心神一震,记得前世四界之战的开始,便是因为花篱契约妖界的王子,被妖王打上了山门,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花篱在宗门?”见鉴迹点头,牧隽盯着血契看了两息,符纹异常的繁复:“花篱不能解开?”
一般来说,灵宠血契当初创立者便是人修,因此都是人修站主导地位,无论灵宠的本身多么的强大厉害,如果被人修契约成灵宠,它便不能违抗契约者的心意,否者就会受到神魂的惩罚。
鉴迹摇头:“青音已到云华,现在掌门正陪着她在落樱峰,花篱被她封住了神识带在身边。”
牧隽微皱眉头:“若是解不开呢?”这血契与寻常灵宠血契截然不同,也不知花篱从哪里寻来,难道当时血契之时,她就没有想过那五尾青狐的身份吗?若无性命之忧或者机缘,其他的生灵不太喜欢依附人类,失去自由。
当初的玄白幽赤,要不是因为它们异于族中一贯的修行之路,只怕当年它们的父株,不但不会赠与自己玉生果,还会直接拆了云界。也是从那以后,对于收灵宠这种事情,她都是慎之又慎。
“解不开,”鉴迹看着牧隽:“按照妖界一贯的德性,只怕会踏平云界。”
“为何不是云华?”牧隽突然想起西亭雀语的往事,也是因为跟妖王起了冲突,最后落得个削角刮皮,被关押了一万多年,不由心生惆怅。
“妖修秉性便是率性而为,若知晓自己未来的王成了人类的灵宠,这般羞辱,云华宗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容陌突然出声,牧隽侧头看向他,才想起他与花篱之间的羁绊。
“若是解开了,青音可否会放过花篱?”牧隽从鉴迹掌心复刻下血契符纹,举在眼前细细查看。
“自然不会……”鉴迹看向容陌,见他眉色未动,又看向牧隽:“只怕会魂飞魄散。”
“可花篱是云界的气运之子,”牧隽疑惑:“云界不会让她有此结局吧?”
鉴迹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道:“若在云界众生与气运之子之间选择,你觉得该如何选择?”
“若选花篱,不足以平息青音的怒火,势必会埋下祸端;”牧隽手掌轻握:“若选云界众生,交出花篱,花篱背后的神族只怕也不会放过云界吧?”
鉴迹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容陌:“你怎么看?”
容陌单手背后:“云界众生何错,为何要被选择,要替花篱承受她的过错。”
鉴迹眉头微挑:“话虽如此,可是作为弱者多数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们只能随着强者的命运起伏。”
“强者护佑弱者,这是修者的道义。”容陌正色道。
“对于妖界来说,幼小懵懂的青狐被人修强行血契奴役,它是弱者,他们也是在护佑弱者,何错之有?”鉴迹淡淡笑道:“生灵亿万,不是凡俗人类才能被称为弱者,才应该受到庇佑。”
牧隽看看鉴迹与容陌,突然问道:“你们对盛传已久的四界之战如何看?”
鉴迹看向牧隽:“这便是天道的平衡。”
“避无可避?”牧隽不死心的追问。
“天道不会为任何生灵更改规则。”容陌看向牧隽神色温软。
牧隽轻笑:“怎么不会,不是气运之子便是天选之子么?”
鉴迹看了看容陌,朝牧隽轻笑:“曾有大能说过这样的话:天道把四界之战的火种放在一个盒子里,上了一把因果锁,而气运之子便是开锁的钥匙。为了让这把钥匙能顺利开启,天道就会给气运之子加持气运,如果开启难度大,有时会用一方界域的气运进行加持。”
“若是这般,那么被选为气运之子究竟是好还是坏?”牧隽疑惑了,对这些隐秘越了解,她怎么越会对这世界感到失望呢?
“这不重要,”鉴迹摆摆手:“你若解开血契,或许能给花篱争取一线生机。若是不能解开,她也不会真的魂飞魄散”见牧隽目光烁烁,鉴迹笑容淡淡:“师妹尽力而为就行。”
牧隽纠结,鉴迹这话云里雾里,听得她头疼,究竟是希望她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