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为何将洪极赠与小修?”牧隽给洪极盖好锦被,它小身子一卷,把自己卷成一个蚕茧一般,牧隽灵力卷着它轻轻放回竹楼的小床上。
昀晔仙君见白瓜子对牧隽如此信任,不由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白瓜子太过粗糙,才会千多年来都不愿意化形?细细算来,他都喂了它七次心头血,每次都被它嫌弃,找各种理由拒绝。
记得当初遇见白瓜子,为了引起他注意,那白瓜子竟把自己长在朱果树上,当时年幼见识太少,便觉得是个奇物,小心收藏。为了弄清楚它的来历,翻阅过许多古籍,也曾试着把它种在灵土中,谁知百年过去,灵石用了不少,瓜子壳倒是似玉般剔透,连个响声都不给一个。
金丹外出游历,它终于开始说话,却像个话唠一般,不停的问为什么,他烦了之后,便把它扔进了储物袋。当想起时,再把它掏出来后,它拒绝说话,他用心头血为引,谁知竟不能血契。自此后,一人一瓜子斗智斗勇近千年,他都已经放下执念。
那日当荣阳带回球形灵植阵后,这白瓜子便蹦上蹦下,再三强调,它的机缘到了。此后半月,它每天都要吵着看看那球体灵植阵,绕着球体飞来飞去,兴奋异常。
当这云华小修醒来时,它兴奋尖叫,终于可以化形,可以自由了。
对于白瓜子想认主云华小修,昀晔满心的拒绝,近千年的相处竟抵不过一眼之缘,他准备带着白瓜子来个漫长的游历。白瓜子猜透他的心思,日日在他耳边尖叫,说他心地黝黑自私,是一个大大的自私鬼。
牧隽见昀晔陷入沉思中,挑了挑眉头,也不等他便自行先离去。昀晔回忆完与白瓜子千年的往事,回神发现那云华小修早已远去数千里,他有了一丝惆怅,他很想告诉那云华小修,既然赠与了她,自然是不会再收回,还有……请对白瓜子好一点。又想起那云华小修细心的照顾,心中的惆怅愈见浓,立在云头没了想去云华的yù_wàng,转身回了炫云峰。
牧隽自然是不知道昀晔仙君的心思,她捏诀传了一道剑信给轻崆,便星夜兼程的飞往云华宗。
玉曲神识归位时,她神魂溃散的惊悸铺天盖地淹没她,突然一根手指轻点她眉间,稳住她的识海。三个时辰后,玉曲睁开眼睛,看着两道红月相连,天空有寮莺在飞翔鸣叫,她记得只有魔域才有寮莺。
望着那两轮红月良久,她长叹一口气,无论此刻身在何处,总算是还活着,对吗?
玉曲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祭坛中,红sè_mó纹勾连繁复,她有些懵,站起身发现身下,也就是祭坛的中心有一块小手指般大小的红色的骨头,她瞧了两息,用脚尖推了推,发现脚尖穿过那块骨头,举起手发现手掌透明,她成了魂体。
静默三息,她朝祭坛外飘去,却发现前进了不了一寸,折腾了半刻,玉曲认命的坐回阵中心。
玉曲都见过两轮红月第十五次升起时,祭坛边沿走来一个身影,玉曲盘膝而坐静望着那身影,当那张脸在视线中时,她怔住:竟与龙州城中见过的牧隽有三四分相似。若牧隽见此人定会认得,这便是她在太幽界域北丘中放出的天魔檀鹊。
檀鹊立在祭坛边,望着玉曲,冷冷说道:“你本天生魔骨,却修了灵,着实浪费了天赋。”
“你是何人?你救了我?”玉曲皱起眉头,想起慕华告诉她前世被花篱截杀,最后也修了魔,心头一凉,命运竟如此难以琢磨,她逃过花篱,却依然逃不过修魔?
“我乃魔域泣血殿主檀鹊,我在云界龙州城中感应到你的魔骨,召回你的三魂六魄,现助你修魔,以后你便是我的亲传弟子。”檀鹊难得好脾气的给玉曲解释缘由。
“我不修魔,我要魂修,也不要做你的弟子,我已拜过师父。”玉曲闭上眼睛,运转玉氏魂诀,她虽然已不能入轮回,但是只要运转玉氏魂诀,修到第二阶,便可以在玉魂棺中醒来,到那时她便回云华,去魂殿跟藏暮魂修,说不定以后修成地仙,去往鬼域混个一官半职,也算得了永生。
檀鹊不以为意,朝祭坛轻挥衣袖,安静的魔纹仿若被惊醒,红光浓郁似血,檀鹊左手无名指飞出一滴暗红色的心头血,朝祭坛中心飞来。
玉曲盯着那滴血,感觉整个周围的魔力凝结,神魂被挤压,她挣扎想要躲开那滴血,却徒劳的看着那滴血落在手指头大小的红色骨头上,一息间骨头布满魔纹,与祭坛中的魔纹连接,玉曲感觉到神魂放佛被吸附一般,附向魔骨。
十息后魔骨开始分.裂生长,一节节长出脊椎,然后是颈骨、头骨、肋骨……直到长成一个完整的骨架,那滴血落在胸腔中化成心脏,从心脏中伸出无数条魔脉沿着骨架生长。
玉曲亲眼见证了这异象,直到白玉似的皮肤长好,脸上的五官出现,玉曲端详几十息,才发现跟自己原来一般模样,只是这身材高挑许多,玲珑有致。
檀鹊伸出手掌,掌心敕纹张开,一只血眼冷冷看向玉曲,一息间玉曲便感觉自己的神魂被拉扯挤压。当意识再次回归时,她看见的是高高的雕刻着黑sè_mó纹的屋顶,她坐起身,身上穿着玄色里衣,手指白皙纤长,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有温润的触感,她又成了人,或者说成了魔。
一位身着绿衣长裙蓝眼睛的女魔修恭敬站在三步远的地方,轻轻俯身一礼:“少主,殿主在地月殿中等候。”
玉曲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