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隽视线穿过光柱,细瞧殿上众生,暗自揣测,谁知晓今日之局的真正原意?西亭雀语定是知晓,其他呢?
西亭昱微侧身望着满脸肃穆的西亭雀语,她玉手捏诀,若浮光掠影般,他眼神微有迷离,想起年少时的她……
西亭鸣紧盯着光柱中旋转若蜂巢般盘旋而上的奇异之物,眉头紧锁,脊背挺直,双手放置在膝上,下意识的握紧,不知为何,他总觉这光柱中东西,非常危险,会把西亭一族带往无法掌控的未来,可母亲愿意,他只能无异议。
光柱印照在玄素的绿眼中,犹若上等翡翠,绿意深深,一抹笑在他的唇边蔓延,他侧眼看向高台上端坐着一紫一白的两人,视线悄然收回,晃过西亭鸣时,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悠然惬意。
江踏歌已是元婴上君,初来太幽,事端叠生,如今又莫名的坐在这大殿上,望着光柱中的蜂巢,无数的疑惑在心中徘徊,可无人愿为他解惑,视线一转,望着高位上的牧隽一息,视线落在淡漠望着光柱的云霄仙君身上,星光蓝映在仙君的脸上,亦如漠视苍生的神邸。突然他掌中的三道敕纹靠边的一道,微微扭动,仿若要破体而出一般,江踏歌随即握紧手掌,一息间,他感应到这大殿某一个角落,仿若有凶煞之物,在暗处窥伺着他。
慕华直直盯着光柱中的蜂巢,前世无数景象在脑海中翻腾,直到一个场景在脑海中停住不散:眉间龙型敕纹的少年立在星云之上,望着云下凶悍的魔灵与诡诈的鬼灵厮杀,数不清的山脉断裂,而他嘴角含着一抹笑,那笑的背后飘散着无数界域破碎的尘埃,谁能想到,花篱之泪只是界域混战的开端。而谁又在九重天上,搅动风云?今世剧情全然不对,未来会如何,他已难以猜测。
牧菁从前世的记忆中搜不出关于光柱的资料,她微有沮丧,心头叹道:那个牧隽说得对,一旦众生选择改变,前世的记忆便只能成为参考,对前路的选择毫无优势可言,因为众人早已不在原来的命局中,棋盘布局变幻,下步在何处落子,全看自己的选择,或好或坏,都已是新的命运。
戚澈虽看不懂光柱中所物,但他欣慰能在此遇见牧隽,虽然她容颜变幻,可他却依然能一眼认出,她就是当年独自在河边哭泣的小牧隽。岁月一晃,百年已过,所幸的是近百年的突破,他已为武君,可与法修元婴上君一战。但他心中有疑惑,每每独处时,便会为自己的好运惊心,仿若心想事成一般,机缘一茬接一茬,掌门说这是天道的眷顾。可这眷顾总让他不安,追逐长生,是众生灵所愿,可他仍希望自己能一步一步走上去,这样心中才踏实,挥出的拳头,才会势如破竹。真正的武者,若胜则心安,若败则安然。
容陌凝神静望光柱中的蜂巢,他能感觉到那蜂巢蕴含着天道的规则:三千界域,亿万生灵仿若都在其中……望着高位上的紫袍仙君,容陌想起自己的师父,与仙君虽为一母同胞,却一个生来便若是九天之上的神,一个却若寻常修者,在天道中翻滚。视线落在云衣广袖的牧隽身上,她就像记忆中翻看的一卷画,感觉很熟悉,记忆却又苍白平淡,他收回视线,端起茶杯,轻嗅茶香。
花篱一直注意着容陌的一举一动,见他凝望着牧隽,心便提起,见他神色未动,心又安然,如此患得患失,让花篱有种自我厌弃,却又欲罢不能的冲动,她能不动声色面对凶兽,却总会被容陌牵引情绪,这算不算心魔?花篱自问,可她甘之如饴,那么容陌呢?凡俗短短数十年便能抹去记忆,修者呢?
玉戈因为心跳声,让她颇为难堪,姬越及时的微笑,让她心生缱绻,然……视线落在伊洛绝美的侧颜上,心底潜伏着一缕自卑,心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若当初重生在伊洛这具躯体中,会是怎样的光景?
伊洛不错眼盯着光柱良久,丹田的神女殿仿若对光柱有感应一般,她努力回忆前世今生,试图找出关于此物的只言片语,却是徒然。今生能遇见众多不同界域的生灵,定要寻个机会多去讨教一番才是,她不希望自己因为见识短浅,错失机缘。不过……余光扫过玉戈,得寻个机会,尽快处理。
姬越自是不知身侧两位女修的心思,他的手放在古琴上,饶有兴趣望着西亭雀语的捏诀手法,想起师父牧隽,不知谁能更胜一筹?牧隽若知晓他此时的想法,定会给他一后脑勺:实力如此悬殊,竟不能推断,简直丢师父的脸。若此时他已为金丹大修,知晓莫氏族人的身份,大概心境又会是另一番境况,可惜时光不会再次重来……
君乙盘膝而坐,双手交叠成环,光柱在他的眼中若隐若现,身上星袍越发湛蓝,星子四处流窜,全然偏离了轨迹,君乙视线慢慢扫过殿上众生,心中叹息:少许,这殿上众生的命运轨迹,将全然偏离。望向高位上身影挺立的紫袍仙君,君乙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何时我才能若他这般,挥手间改变四方界域亿万生灵的命运?
九沄懒懒望着西亭雀语,视线在她和云霄仙君之间来回溜达,心中快速翻阅九天神族志,试图找出云霄仙君的身份,她把关于云潭玉龙一族记忆,仔细对比,试图从它们历代效忠的神族中找出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莫非是西亭雀语自我认主?按照云潭玉龙一贯的德性,若要臣服于某一位神族,全然不可能……九沄揉揉额头,余光扫到君乙神情,偏头盯着君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