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如果云霄所言属实,那么四界之战这盘棋,布局如此随意粗暴,却又精妙绝伦,而牧隽作为最关键的子,该如何进退?
牧隽端着茶杯,嘴唇放在杯沿边,茶水侵润,唇齿之间甘苦徘徊,时间在一息一息里静默。
云霄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淡漠望着沉思的牧隽,良久他直起身,伸手握住牧隽的手和茶杯,手背传来的热度让牧隽的意识归来,侧头看向云霄,他嘴角微微翘起,眼睛里仿若静寂的星河,红唇轻启:“勿忧!”
牧隽眨眨眼,云霄一笑,拿走她手中的茶杯,倒掉冷茶,为她斟上热茶,递给她。
接过茶杯,牧隽饮了一口,灵茶在口腔中划过,灵力沿着灵脉末梢流入灵脉中,她轻舒一口气,小声的问道:“师父,当初为何要收我为徒?”
云霄轻笑,为小火斟满茶杯,小火端着茶杯,瞪着龙眼盯着云霄,仿若定住一般,它在纠结,是一口口慢慢喝点,还是一饮而尽,哪一个会让他满意点?
“遵循心意而已。”云霄身体再次靠向椅背,右手平放在护手上,修长的手指轻敲,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师父后悔吗?”牧隽追问道。
“有何可悔。”云霄凤眼微抬,眼尾挑起,隐约间睥睨九天的傲气:“界域之战而已。”
牧隽正要开口,眼前闪过一道白影,便见悾悾老头不知从何处飘了出来,落在小火的身侧,单手拄杖,一手捏诀,朝云霄一礼:“悾悾,幸不辱命。”
云霄颔首,悾悾老头小身板一松,摸出一把小座椅,放在小火的身侧,便端端坐在上面,伸出法杖敲敲小火的脑袋,指了指茶杯,示意小火给他斟茶。
小火一手抱着茶壶,一手端着茶杯,斜了一眼悾悾老头,背过身体,留给悾悾老头一个傲娇的背影。
悾悾老头盯着金色的龙背,法杖一伸,敲在小火的尾背上,一息后,小火慢慢转过头,盯着悾悾老头,突然一张嘴,一道血色火焰,喷向悾悾老头,准备燎光他的胡须。
悾悾老头法杖一挥,一道屏障罩住全身,顺带朝小火的嘴里扔了一块红色东西,瞬间塞着小火的喉囔,小火丢下茶杯,龙爪捏着自己的脖子,咳得惊天动地。
云霄对桌上的一龙一老头的纠纷,半分不起波澜,而靠得最近的牧隽,则很无语,这两家伙,明明对云霄很是敬畏,却依然能在他眼皮子底线斗得风生水起,这说明什么呢?
牧隽余光扫了一眼云霄的神情,见他平淡无波,眉目疏散,便知对此事毫不在意,这是不是说明,小火和悾悾老头都知晓云霄的底线在哪里。
正在揣测间,便见小火与悾悾身形微动,停止了打斗,小火放下茶杯,抱着茶壶身形一闪,立在了牧隽刚进大殿时的看见它的地方。
悾悾老头施施然收起小椅子,整理衣冠,飘到小火的身侧站好,一息后,牧隽便感应到殿外有来客。不过她忘了,自己此时正反客为主。
当身着墨衣法袍头戴墨冠的人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时,牧隽愣住,她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苍爵。视线一转,落在他身后跟着的青衣武袍青年男子,此人她见过,云巅玉阙巡司殿主西亭昱,掌管太幽巡逻事物,且身兼亲卫队副领之职。
看着这两位云巅玉阙重量级的实权人物,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在三步远停下,双双捏诀一礼:“太幽司神苍爵,巡司殿主西亭昱见过隽卿。”
牧隽坐在原地,颔首微笑:“无须多礼,请坐。”
苍爵与西亭昱抬起头,望向云霄,单手捏诀一礼:“仙君有礼。”
云霄右手拄着额,左手轻敲护手,淡淡望着苍爵和西亭昱五息之间,矜持颔首,淡淡说了句:“坐!”
苍爵与西亭昱便双双坐到下手,牧隽正准备为苍爵和西亭昱斟茶,悾悾老头飘了过来,就像个称职的管家一般,提起桌上的茶壶,斟上灵茶,矜持说道:“请用!”
牧隽的视线在云霄和悾悾老头之间转了一圈,发现这两人对上太幽或者云巅玉阙的修者,都有种极度矜贵。就像修界顶级世家遇见偏远小修仙世家时的嫌弃,或者是居于上位者的傲慢。
同时,牧隽还能确定的是,悾悾老头已投靠在云霄的麾下,成了他的管家,或者修界的传言者。能够让如此臭屁的轩辕大祭司悾悾老头,屁颠颠的投靠,那是不是从侧面说明,云霄的身份非同一般,或者说他身后的神族,在九天之上,占据着非凡的地位。
待苍爵与西亭昱饮过第一口茶时,牧隽才微笑问道:“不知两位修者来此,是为何事?”
西亭昱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上首小火抱着的困龙壶上,却不出声,牧隽自是注意到他的神情,心头便有些了悟,看来是为西亭玖他们而来。
苍爵面色平静,抬眼看向牧隽,略显恭敬:“前些时日,在太幽祭祀殿中,捕捉到三位来自云华的修者。苍爵曾听隽卿提起,拜师宗门便是云华。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位牧菁修者,坦言她是隽卿的家妹。为辨真假,苍爵听闻隽卿在西亭出现,便匆匆赶来,面询隽卿,此事可属实?又当如何处置,较为妥善?”丝毫不提那三人被绑在赏罚殿道场刑柱上,已达一月之久,早已不成人形。
牧隽望了一眼云霄,视线一转,落在苍爵脸上,微微一笑道:“应是同门,既触犯太幽罚则,自是按例而行便是。”
苍爵点头,不再追问关于那位家妹之事,隽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