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放了他,”牧隽静默两息:“与西亭龙宫建立联系?”
“或许有一天,西亭龙宫会还你一个大人情呢?”潮汐眨眨眼,仿若还是那个依赖牧隽的小鲛人,她把一只手指粗细的水晶瓶递给牧隽:“这个可以帮他疗伤。”
“你不下去看看那三只玉华豚?”牧隽望着幽深的海面,海面上若山峰的巨蛛,安静的趴在水面独自进食,牧隽觉得它想个有心事的少年。后来得知是个女孩,才想起在蜘蛛界,雌蛛才是霸主。细想世间万物,若有雄雌之分的物种,其实都是雌性占据主导地位,除了人类!
“小川它们无事,此刻正潜在海底,”潮汐扫了一眼海面上的巨蛛,立刻收回视线:“它太危险!”
悾悾老头举着法杖绕着蛟龙上下飞了一圈,看见牧隽飞了过来,立即飘过去,撇撇嘴角,满是嫌弃的道:“此鲛没有那金蛟血脉高贵,不知几个灵石,送你吧!”
西亭华看着眼前像只飞虫的人类,扯了扯嘴角,心头嘀咕:“我可是听得懂人话的蛟龙,当着面贬低我,真的好吗?我也是有脾气的蛟龙!”
又想起自己此刻情景,满心满眼都是泪,它只不过想吃口玉华豚肉,疗疗伤而已。怎么就遇见了幽冥巨贼,被卷个半死,它当时还在忧伤,若进了巨贼的口,只怕尸骨难存,这一生,它都只在太幽海转悠,其他界域都未曾去见识过,只怕以后族人记载西亭华,就寥寥数字:太幽南海,死于巨贼之口。
墓志铭都想已好,谁知那巨贼竟死于巨蛛长腿,想到此处,它幽幽盯着下面的巨蛛,颇为怨念:为何上天不赐予蛟龙一族如此庞大的身躯,给一只单蠢的蜘蛛,太浪费!
不知是西亭华的怨念太深,让海面的巨蛛感念到,它慢慢的转动眼珠,静静盯着半空的蛟龙,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坨巨贼头,觉得自己其实还可以再吃点。蛟龙浑身颤抖了一下,它缩了缩尾巴,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巨蛛悠悠爬上天空,如履平地,它伸出一只长腿,戳了戳半空的蛟龙,凑近嗅了嗅,满是嫌弃把蛟龙推到一旁。长腿伸到牧隽面前,想要戳一下,想起人类比较娇弱,若是戳死了,悾悾老头会敲它,一时间觉得寂寞如雪,世间竟不能找个诚心的玩伴。
牧隽望着遮天蔽月的巨蛛,心头暗叹,也不知是哪方界域的生灵,若是全是此种巨型生灵,只怕没有人类的生存之所吧。视线落在悾悾老头身上,想了一下,如果人类都这般凶残,或许……
悾悾老头见它上来了,抛出黑玉盘,双手捏诀,三息巨蛛便化成一道光点,落入黑玉盘中心,它立在盘口朝悾悾老头举起两只长腿,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盘口
。悾悾老头举着法杖,愤愤敲打黑玉盘:“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牧隽想了两息,那蜘蛛比的是个‘二’么?看悾悾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在黑玉牌上跳脚,牧隽觉得这个疑惑还在埋在心底,成为悬案比较好。
飘到巨大的蛟龙面前,牧隽发现自己竟还没有它一个脚趾高,飘到它的伤口处,握了握掌心的水晶瓶,这么小只,能起作用么?
西亭华悄悄转动眼珠,把受伤的左爪朝肚皮下藏了藏,它在想她若戳自己的伤口,自己是叫?还是不叫呢?这事关一个蛟龙的尊严。
牧隽飘到蛟龙的眼前,亮出手中的水晶瓶:“你能变小不?这药不够!”
“……”西亭华两眼凑在一起,才看清那个人类手中的水晶瓶,它思考了一息,在威严和伤口之间徘徊,最后决定还是伤口比较重要。它在眉间敕纹上一拍,两息间便化成一条手指粗细的小壁虎,飘到牧隽的眼前,摊开自己的腹部,伸直自己的左爪,一副随你主宰光棍德性。
“你倒是很信任我,也不怕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牧隽用水晶瓶戳了戳它的肚皮。
“看来那只小鲛人没告诉你,我的娘亲也是一只鲛人!”西亭华枕着自己的右臂,慢悠悠的说道,就是声音比较糙,像个正在变声的少年,不过蛟龙有变声这个生理期?
“一只鲛人,生下一只蛟龙?”牧隽记得西亭蛟龙性淫,但是……
“无知的人类。”西亭华把头一撇。
“……”牧隽把扭开的瓶塞,又默默的扭回去,她觉得这个蛟龙完全不需要疗伤,万一下一息自己忍不住把它拍死了,这药不就浪费了。
西亭华见她此举,想起大哥曾经的叮嘱:人类的雌性,是世间最善变的生灵,若是遇见了,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千万不要像大哥这般,傻愣愣的凑上去,伤心又伤神。
既然人类雌性比较难懂,但雌性鲛人比较好懂,它扯着嗓子喊到:“小姨,阿华受伤啦!”
“……”牧隽转头看着缩在木桶中,露出半个头鳍的潮汐,又转回来望着蛟龙,眼睛一眯,伸手提起蛟龙尾巴,顺手把它扔进了潮汐的木桶中,手中的水晶瓶顺手放进了介子中。
“小姨,这人类太凶残,看看我这个受伤的胳膊,定是折了。”西亭华抱住潮汐的胳膊,凄惨的哭诉。
悾悾老头收起黑玉盘,飘过来伸出法杖戳了戳潮汐手臂上蛟龙,捋着胡须想了两息,喃喃自语:“难怪这蛟龙的味儿这么怪,原来是继承了云潭月龙的血脉。”
“孽畜,肉身散去,魂当休戾,何不归去,重入轮回?”莫卿一声厉喝,惊醒牧隽,让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衣袖,才发现手被他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