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四面八方的大山说:“这高山之后许许多多甚至不为人所知的村落都是属于我们尼菲克多的领土,但他们交通不便,也贫穷得很,一年一个村落也不能交上一点儿税收,而我们主要的财物来源,还要看站在你眼前的这些人啊。”
“城主误会了,我不是来收税的!”佩慈高声道,“那些地方我们也会去的。”
话罢,他向众人大喊一声:“全都给我肃静!”
百余位士兵负剑驾高头大马围在人群四周,他们的威严令这里的所有人瞬时鸦雀无声。
络托萨斯提着竖琴站在拥挤的人群中,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是感到危险在即,心嘭嘭地跳动着。他不是怕死,只是怕无辜死去的父亲托付无效导致天下光明被无边黑暗葬送。
而此刻,埃斯法也正站在人群中,甚至只隔开了络托萨斯三人之远,他盯着络托萨斯,但络托萨斯却没有注意到他。
“下面的众位,都仔细给我听好!”佩慈大喊道,“如今,魔族的铁蹄已经近乎漫布了整个世界,尽管我们常年在与他殊死拼斗,但他们地域辽阔,拥有不可阻止的千军万马,我们终有一天会败倒下去,沦为他们的俎上鱼肉,这绝不是恐吓与降低国家的威风,只是光凭我西尔飒斯一国之力,注定如何也战胜不了魔族。”
话音落下,众人陷入恐慌。
有人低声议论,“看来我们无法好好活下去了,这糟糕的命啊!怎么会给我们生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年代里啊。”
“但不必慌乱,只要我们能与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天国联手,就还有一丝希望。”佩慈继续谎言喝道。
他的话说完,场下又是一片喧嚣。
“与天国联手,这是一个好主意。”众人议论。
“这计划自从魔族人进军我们开始,我们伟大的王就已经想到,但却遭到了天国人的无情拒绝。”
“而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在我们西尔飒斯的某一个害群之马的手中掌握着天国的内部机密,若是不把这个机密完整地还与到天国人的手中,只恐怕他们心存怨恨,永远都不会与我们缔交共抗魔族。”佩慈高声道——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西林斯让他追查的秘密是什么,西林斯自己都模模糊糊,他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罔论。
天气炎热,夏日阳光正足。一天多来没有吃任何东西的络托萨斯站在烈阳之下,他口干舌燥,脑袋也一阵迷糊,转瞬之间便可晕倒在地。
但在飘飘渺渺中听到了佩慈的宣话后,他猛然一怔,那清晰的意识又重新恢复过来。他知道他们所说的害群之马就是他,他站在人群中,这种感觉就像,把他独自一人分隔开来,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一人身上。
“我该怎么办?”他苍白的脸上浮出浓重的忧虑,“父亲,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深深的无助感砸入了这个本不该扛起这大山一样重任的年轻人心中,毕竟在他身上毫无力量,他只懂得怎样拨弄琴弦来感染他人而已。
“什么交还秘密就能与吾国联手,简直胡言乱语,想必是那个西林斯‘谆谆教诲’给他们的。”埃斯法暗暗思想。
“因此!”佩慈抬高了声音,“你们之中若是有谁知道秘密,赶快自主交出,我们可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你们依旧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们要对你们进行搜查。”
“什么秘密,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人群中传来抱怨声,“这么热的天气,我们站在这里,一定会生病倒下的。”
佩慈等待片刻,场下喧声依旧,他已不能再浪费时间,便高声道:“看来知道这秘密的人必是个刁民,他不肯呈上秘密,他要让整个国家的人都跟着他一起遭殃。”
话罢,他命令四方兵士道:“一个一个地给我搜,直到搜完为止,女人、孩子和老人一个也不许放过。”
听了这话,人群中传来反驳之音。
“这太过分了吧。”
“民众们,这是王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城主一声令下。
民众听从城主的话,抗议停止。
“大人。”一个士兵向在佩慈,“这恐怕有些小题大做了吧,那个知道秘密的人可能在全国之内,如果不在这里,我们不是做了一件蠢事么?”
“愚不可及!如果全国所有士兵谁都像你所想的一样谁都不去搜查,谁又会知道那个掌握天国秘密的人在哪里?”佩慈大骂,“这样做即使什么都没有搜出来也好对王有个交代,如若王大怒,你拿你的人头去交代吧!”
“是是!”那士兵连声道,“我们马上便展开搜查。”
这场大搜查完毕时,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
络托萨斯的秘密藏在鞋子中,他的鞋子肮脏不堪,士兵们虽对他特别看待,却未能搜查鞋子,他们未能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有将他放回人群。
天色已晚,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休息,各个驾马返回小城。
众人都离开之后,络托萨斯依旧站在原地,算上今天,他已经饿了整整两天,他无力地提着心爱的竖琴,眼神逐渐飘飘忽忽。
夕阳的金光打向远方古庙,他隐约看到了伊塔那索斯大平原上家乡的精灵庙宇,更隐约看到儿时大眼睛的提提亚在那里祈祷。
他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笑意微微,心中平静地想道:“父亲,还好有惊无险,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还有梦,活着,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