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鲽听到永平侯允许他和林青的婚事后,高兴得晕了头。在场的其他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手舞足蹈,只有沈平川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一样咧嘴笑了。
王妧从没见过如意楼的后楼这么热闹过。她请了万全一,沈平川和苏意娘三人来商议,婚事该怎么安排,婚书怎么写,聘礼怎么置办。这些都需要众人合力帮忙。
赵鲽只顾着沉浸在欢喜里,没有吵着要大操大办,已经让王妧很满意了。
明天她去丞相府,一定要见到皇上。皇上上一次能答应她的请求放过依柳,这次的情形却和上次不一样,赵鲽已经踩到了一根不能碰触的线。
王妧发愣的模样让沈平川看不下去了。
“他的身家都在英王府,仅有的私房也被人看着,没一块能做聘礼的,你倒是替他想想办法。”沈平川一把叫回王妧的神智,他对赵鲽的婚事异常的上心。
可这也是王妧求来的结果,她只得继续回到他们的讨论中,问起赵鲽的想法。
“我每个月领的薪俸都让冰清玉洁保管着,王府的账上也随便我支银子,我又不缺什么用的,拿那些个银子在身边干什么。”赵鲽有些委屈地看着王妧,却看到王妧脸上显出十分无奈。
娶妻的人是他,拿不出聘礼的人也是他,为什么他甩锅能甩得这么理所当然?
“行,这就回王府把你的私房钱拿回来!”王妧一鼓作气,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走了两步她发现身后没人跟上,回头看到赵鲽还坐在原位动都不动,她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难道他还想让她一个人去不成?冰清玉洁名义上是他的丫环,他以为她能使唤得动她们?
赵鲽这才挪动了屁股,向王妧走去。
王妧气冲冲地走了,赵鲽和六安跟在后面,三人之间的气氛沉默得有些微妙。
英王府说什么也是赵鲽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哪里有小门可以出入而不被人发现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赵鲽领着二人,熟门熟路地进了王府,路上也没遇到下人。
王妧想起老王妃已经知道了赵鲽身边的人另有其主,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清理的手段。当她看到整洁的院落里,冰清玉洁、温婉可人带着一帮小丫环们正优哉游哉地纳凉嬉戏,王妧就知道老王妃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凌厉。
莺莺燕燕围了上来,赵鲽似乎太久没有受到过这么待遇,有些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等他发现王妧环抱着双臂皱着眉头的样子时,王妧已经和冰清玉洁对峙了一会儿。
“主子的事,奴婢们管不着,姑娘找错人了吧。”冰清打头,玉洁压阵,和王妧有来有往地过着招。
对方开口推脱,王妧已经有了想法。
“我知道赵玄就快要动手了,你们留在英王府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了。到时候,你们能带得了多少?”赵鲽懵懵懂懂被身边的丫环坑了私房,王妧心里已经不想说他什么了。她只是纯粹看不惯眼前两副嚣张的嘴脸,赵鲽的私房被谁摸了鱼都好,就是不能让她们两人渔利。
谁知冰清听了王妧的话,嗤笑一声:“谁说我们带不了?”她像是故意要吊着王妧,话里有话。
王妧脸上皱成一团,忽然又想通了一事,她释然地说:“我是不知道你们对赵玄的忠心有几分,但却知道赵玄对你们有几分信任。”
她拿出赵玄的玉佩,在二人面前晃了一晃,又飞快地收起来。
“赵玄对你们作了什么安排,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把这玉佩交给我代表着什么,你们都清楚吧?”王妧既没把话说明白,又不至于让她们一头雾水。话里有话这种招儿,王妧跟吕潜、苏意娘来往多了,自然玩得比冰清玉洁这两个泡在内宅中的人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两人果然变了脸色。玉洁已经作了妥协,把头撇向一边,冰清却还不依不饶。
“你知道王爷的私房有多少?够主子用在多少大事上?此时还给王爷,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你怎么能辜负主子对你的信任?”
冰清疾言厉色,却换来王妧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赵玄是什么人,你我清楚。他要是少了这么一点资财就做不成事,那我还真要小看他了。”
王妧的话终于成功地令冰清无言以对。冰清拿手臂碰了玉洁一下,两人眼神相对,达成了一致。
两人把各自拥有的钥匙交给王妧,与此同时,赵鲽终于摆脱了美婢们的关怀,凑上前来,满脸笑容地说道:“你们把我的私房清点一下,别惊动府里。”
王妧已经告诉了他,他和林青的婚事要尽量低调,尽量不要节外生枝,他也听进去了。
冰清玉洁点点头,进屋去了。王妧把两串钥匙丢到赵鲽怀里,她把他的东西拿回来就算尽责了,可不想把所有的麻烦都揽上身。
赵鲽垮了肩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王妧没理他,把目光投向玉洁手里拿的四个重叠垒起来的小匣子。
“这是这些年收起来的银票,最上面这一匣子是放在各个钱庄的会票。冰清去清点库房了,现银和屋契田契都在她那儿。”玉洁解释道。
赵鲽一把接过,玉洁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他也没想着要打开看看。
王妧倒吸了一口气,赵鲽的私房果然很称得上他的身份。她还是低估了,才没意识到冰清说的话还包含有这层意义,赵玄看得上的,赵鲽的私房又怎么可能不丰厚?
赵玄其他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