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王朝文人亲笔真迹,在用青铜神木的枝丫做了扇子骨,以宫中秘法制作而成,端是价值连城。忠顺王爷也是识货的,看了半天,先点点头道:“收着吧,看起来也是个值得藏的。”脸上却未见一点笑意,又过了一阵,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急促道:“没有连云居士的么?”他心中所欲,是最好是有连云居士的春宫秘制,詹光慌忙移身,指着壁上所悬的《海棠春睡图》,尚未开口,就被突然暴怒的王爷赏了一耳光:“似此等貌似神离的铺张之作,也只有你詹光才独具只眼,认作真迹!改日请甄多实再来评说吧!”说着便不理詹光,转头向卜固修而去。詹光捂着脸,赔笑道:“王爷才是眼透纸背,我等就是浑身是眼睛,也不过和瞎子……”没说完,就听得忠顺王爷冷喝一声:“滚出去!明天叫天一聚宝阁的甄多实来!”说着再次细细巡视一圈,大摇其头道:“多是些粗苯造作之物,真迹有,但都不是上上之选啊!本王勒令你们择精而陈,难道就选出这点破烂吗?!本王就不信了,他崇王府建了号称天下第一的百花园,就没有一件润眼喜心之物?”卜固修早就知道这位王爷对于古玩一道,重“硬彩”而轻“软彩”,特别喜欢青铜和古玩瓷器,同时又见了詹光解说软彩讨了一脑门子的没趣,便提起精神,越发小心翼翼地解释起来,先给王爷介绍了几件查抄出来的青铜鼎,盘等,王爷见了,笑得眼睛弯弯:“明天叫下人扛着!本王好歹也是当今皇叔……”卜固修得了便宜,赶紧趁热打铁,指着一圈儿名贵瓷器道:“这只汝窑美人觚,还有这个斗大的汝窑花囊,虽算不得怎样的珍品,,究竟那雨过天晴云**的颜色倒也不俗了……”王爷看一眼,脸色立马晴转多云,多云转阴,卜固修见了,心道不好,也不知道如何就无意触怒了王爷,面上赔笑着,底下已经两股战战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这个哥窑美女耸肩瓶宜插折枝梅,否则难以彰显出韵味……这宣窑青花红彩大海盘还算匀整富丽……”王爷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突然指着一只土定瓶质问:“怎的就这么个破烂?难道真再有好瓷了么?“卜固修和詹光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聊是请客,却未必知道多少古玩行情,鉴赏能力也不过就是“小雅”而已,如何能和忠顺王爷这种天天在古玩圈子里厮混,又有皇家秘赏的老巨头一样的眼光眼界?因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忠顺王爷再次巡视一圈,越看这些似乎越发气愤,切齿道:‘本王潦倒了快一辈子,每每见到其他人拿着那么好那么好的彩瓷显摆,宴宾客,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惆怅有之,原本以为这次总算对了一回皇帝的胃口,逮住这个机会,可以从偌大一个崇王府里收获一两件不错的东西,也能有脸面拿出去示人了!结果!结果!!一件能看的都没有!!’
说到最后一句,忠顺王爷不禁咆哮起来,说着从花梨大理石案上抄起一柄先皇赏给老太君的金丝编就嵌有珊瑚玛瑙猫儿眼祖母绿的如意,用力一掷,骂了声:“废物!”扭身便走。那如意先砸到一座西洋国自鸣钟上,将钟顶的旋转尖塔击落,又带倒了一架玻璃炕屏,再滑落到桌下的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火盆上,敲敲碎了数寸珐琅,只听得嚯啷啷一片响声,吓得詹光,卜固修二人脸色惨白,两股战战,却是不敢吭声了。王爷朝外走了几步,越想这事越是心思反乱,故而又迁怒道了美王那里,便突然停步,铁青着脸道:“罢了!明日回了美王那小子,将你们这两个废物赶走!本王再自个儿寻点好的去吧!”
二人听了,登时色变,惨白的脸色都瞬间变成灰黑色了,詹光跪下磕头求饶,而卜固修却急中生智,道:“王爷,在下奉旨查抄崇王府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崇王府二世子赵玉衡,据说私藏了一只岳窑五彩小盖钟,比成窑的那些稀世珍品更珍贵,据说,是发光的灵宝呢!”果然王爷一听这话,转过身来,一双祖传的暗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卜固修,满是贪婪之色,问道:“那东西在哪?你能得来?”卜固修立刻跪倒在地,恭声道:“原本那岳窑五彩小盖钟,相传是赵玉衡送给了林绚尘姑娘,可无论是林绚尘姑娘还是银尘侯爷,都不承认见过那东西,奴才又托人问了一下审女眷的皂吏,结果得知就在王府事发不久期,崇王的一个小妾下令管家抄捡了百花园和各处公子小姐的住处,还拟了一张抄单,那抄单上,写明了岳窑五彩小盖钟并未送出,还在赵玉衡的红香园中。王爷,林绚尘如今身在神武侯府,那里是铜墙铁壁,不好办,可老天不负,咱们也没有必要去触及那霉头,直接找赵玉衡要那岳窑五彩小盖钟就行了!王爷……”
“岳窑!”忠顺老亲王的眼神炽热起来:“这次若是成了,你可就立了大功了!那岳窑五彩小盖钟,想来是第三王朝的那个岳窑?不是第五王朝的成窑?好!好!好!卜固修啊卜固修,你不仅说出一个本王感兴趣的,还选了一个本王够得着的说,很好!以后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吧……本王亲自给美王小子写信要人……”忠顺王爷感觉好受多了,便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去了,不久便听到他的声音在内仪门外远远传来:“来人,将那过厅里的青铜器物,一个个搬出来,摆在大堂里面!余者不用!”
得了保障,卜固修自然眉开眼笑,那詹光却依然愁眉苦脸,
状态提示:第九百二十七章. 岳窑五彩小盖钟--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