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攒里的所有门,不是被一圈绿光圈起来表示准许进入,就是被一圈红光圈起来表示不能进入。唯独这道通往舰船核心的最重要的门户上,没有任何光亮,呈现出一种仿佛坏掉了一样的灰色。
而左边的门框上,有一团刺目的鲜红。
冯长远谨慎地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那一抹刺目的鲜红色,他的手指尖上立刻染上了同样的颜色,他将手指尖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很新鲜,也很熟悉。
是血。
血!
冯长远的眼睛猛然瞪圆了,他此时根本顾不上任何其他,马上鼓荡起猛鬼之力,将冒着黑气的四根手指硬生生沿着那血迹所标记出来的一道窄窄的门缝伸进去,然后轻轻一拉。
主控室的金属门,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敞开了。
就这么简单。
没有聚元式,没有锁孔,也没有长老们预想的要用黑天煞污染整扇门才能强行开启的隐秘与惊险。他们突破最后一道门禁的过程,简单顺利得太出乎预料。
“事出反常必有……”这念头在冯长远的心中还没有转完,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因为主控室的景象,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这是一间很符合魔威阁七长老认知和审美观念的主控室,或者叫做船长室。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特别彰显等级特权地铺上了“名贵”的木地板,墙上挂上了精美的波斯挂毯。主控室的正中间放着一张硕大如同宝座般的真皮座椅,座椅前方就是一轮太阳般黄金色的轮舵,轮舵旁边立着许多旗杆一样的操纵杆,操纵杆两侧,才是小柜子一样的布满开关的操作台。
船长室最里面的墙是弧面形状的,正如那些分布在各个房间里可以播放戏曲节目的“神仙镜子”,只不过上面不显示任何好看的娱乐节目,只有罗盘数据,逃生船探测出来的前后左右上下的环境“地形”以及一些谁也看不懂的其他数据。
无论是那巨大的屏幕,还是方向舵,操纵杆,上面都有明确的标注,让有过些许航海经验的前船工冯长远长老一目了然,几乎就是在三个呼吸间,明白了这艘神奇之船的操控方法。
喜悦与自信在心底升起,却又被各种迷惑挤压得变了形。冯长远目光呆滞地扫了一眼地面,谨慎又僵硬地抬起脚,想买入这控制全船人生死的枢纽之地,却又犹豫着。
“名贵”的木地板上,大片的血迹散发出刺目的鲜红,而刺鼻的血腥味,鲜血印刻成的一串脚印,从最近的一滩鲜血中延伸出来,直到门口,直到冯长远的脚下。
门外没有鲜血足迹,这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此时此刻,冯长远根本不可能顾得上这些。
这里的一切,都只能让魔威阁的长老们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银尘遭受的袭击,而袭击者——
一枚暗卫的徽章倒在一大滩鲜血之中。
“不可能吧?”冯长远嘀咕了一句,却根本没有工夫仔细考量整件事情的真实性,他鼓起全身的罡风,用不太顺畅的某种魔功轻功一跳一跳地来到了主控室正中心的宝座旁,一屁股坐上去。
袍子湿了,座位上也有一小团未干的血迹。
冯长远顾不上其他,握紧方向舵猛然朝左转,然后更猛烈地朝右转,最后轻轻朝左转,同时一双炯炯有神的血红色眼睛死死盯着那亮得有点刺眼的大屏幕,仿佛一个重度电玩成瘾者,在他做出这一连串动作的同时,整艘逃生船里传来无数尖叫,地面摇动,墙壁震荡,仿佛经过大地震一样,所有人的脚下都在左右晃荡,几乎大半的人摔倒在金属地面上。
“爽也!”冯长远吐出一句不古不今的赞叹,同时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六个人说道:“老弟兄们,赶快叫人占领这里!”
“那银尘是怎么了?就这么放弃了这里?”其中一位长老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原本计划着付出一定牺牲的突袭任务居然如此轻易地完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呀。
“本尊管他真王抽什么风呢!赶紧的,叫人打扫干净了,务必确保在那些炽白芍药的疯娘们发现这里之前,将这里变得固若金汤!”冯长远稳住了船,仔细辨别着大屏幕上的信息,同时谨慎地撸起一根操纵杆,像后拉了拉,感觉脚下微微一震,大屏幕上的画儿也稍微加速地动了起来,才将半悬空的屁股坐稳了,双手死死按住轮舵,警惕地注视着屏幕里“逃生船的前方。”
冯长远当然知道,事情很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此时他根本不敢去想一旦事情复杂起来将会怎样。和炽白芍药一样,他们魔威阁,此时此刻只有这样一次孤注一掷般的机会,他们和这条船里的所有人都一样,是在死中得活,任何一丝能够控制整条船的机会,都是值得赌上所有人的性命去争取的。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艘潜艇里,银尘有点幽默地朝万剑心耸耸肩,然后关闭了大屏幕中的画面:“从现在起,我没法再介入那艘船上的事情了,一切,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了。毕竟我已经‘遇害’了嘛。”
“你觉得他们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对付那条龙吗?”万剑心有点担心地说道:“你把那么先进的东西给他们任由操作——”
“但是如果我这边发出一个指令,那船就会自己炸掉。”银尘很不负责任地说道:“我这样做只是一个实验,看看在密闭环境中,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