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何尸毒,在蕴含着文明圣火的光治愈魔法面前,都只有被彻底净化掉的份儿。大法师朝铁剑门的人释放治愈魔法却不管魔威阁的人,其用心可想而知。
银尘的解释和魔威阁弟子们的马屁让两方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缓和下来了。两队人之间的的距离不知不觉中缩短一半多,虽然还隔着一点距离,但是至少双方有说有笑了,暂时不互相敌视谩骂了。
“留神!”队伍行进了差不多两千米,在一方奇怪的牌匾下面停住了。这个时候,别说感觉敏锐的银尘。就是一玄子这样的普通人都看出不对劲儿来了,二十个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向右的拐角之后,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火把的照耀下,根本看不到头,也米有人知道千年之前那些连历法都没有的古人是怎么开凿出来这样一条长,直,平整的走道的。
走道的地面由石板铺成,一千年来严丝合缝,平整光滑但也单调。走道的四壁就是普通的石头墙,和地面一样平整光滑缺少变化。走道的顶是用长条石板密匝匝地铺成,缝隙细得几乎看不到,无论颜色,纹路还是样式,都和墙面地面没有任何区别。整条走道里漆黑一团,虽然每个一段距离就有一对儿灯架子钉在石头墙面上,可是,那灯架子里绝对不会有一滴灯油,千年了,能烧得灯油都烧尽了。探路的二十人只能靠着两只火把的光亮照出前进的路。隧道般平整的地下走道里,火把的光亮似乎分外犀利,能够照到三十米外的条石顶上。
这隧道除了一个拐弯,任何地方都是一片平整的青灰色,唯独到了这里,一方石板不知道怎么就嵌在两条条石的中间,楔进两块大石头的顶部,上接天花板,下垂一尺有余,高高横在地下走道的上方。牌匾上阴刻着许多花纹,和“玄罗宗”现如今的花纹一模一样,
李小萌看着那花纹,神色间有点迷醉。
岩石牌匾的正中间,刻着三个大字,阳刻,都是中原文字“虎”。
虎虎虎。
虎!虎!虎!
银尘大法师瞳孔猛缩,他能够感觉到前方笔直的道路上蕴含着绝大的危险。
他身边的人,他身后的人,他右边的魔道中人,都一声不吭,都感觉到一股寒冷的,阴森的诡异气氛从脚底慢慢泛起,渐渐淹没头顶。
“这是怎么回事?”万剑心的声音孤零零地响起,又孤零零地消散了,他的问题没有人回答。
“小心点吧,事出反常必有妖!”魔威阁队伍中,徐权冷冷说道:“派个人过去探路才是正经的。”
他扭过头,看到魔威阁弟子们一个个低下头颅,掩藏住眼睛鼻子,似乎这样就能让他认不出自己,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个什佰几乎缩成一个圆球。
他眼角的余光里,看到银尘和万剑心对视一眼,万剑心蓝色的眼睛里滚动着包括信任在内的各种诡谲的情绪,眼神仿佛宇宙奥秘一样深邃得可怕。
“找个熟悉你能力的人……”万剑心低声嘟囔了一句,紧接着微微提高声音道:“一玄子!”
“在!”一玄子的声音和语气里没有丁点畏惧,只有他身边的李小萌眼含泪花:“相公……”
二十人的队伍里弥漫着可怕的沉默,就连那个混在正道中间的张白生也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谁都知道,现在出去探路的人,都可以算作是死人了。
没有人知道三虎牌匾后面有什么,也许是毒箭,也许是虫蚁,也许是从脚下射出的标枪之类,总之防不胜防,在没有针对性的预案的前敌下,仅仅是维持着护体神功朝前走,并不能给探路者的生命提供任何保障,可是如果不派人探路,大伙儿一起走,那么遇到机关陷阱的时候,就是全体热人员跟着一起完蛋。为了门派,为了上司,为了正道兄弟,派人探路是唯一可行的选项。
牺牲一个人,保全十个人,甚至于他们这二十人,本身就是后面长长队伍的探路者,就是要被牺牲掉的炮灰。
这就是五位铁剑门新进弟子,一位玄罗宗女弟子,还有所有魔道人士共同的想法,很残酷,很现实。
这,就是此刻第一次牺牲与离别时,悲伤压抑的氛围的成因,哪怕魔威阁的弟子们不为同门悲伤,他们也会为自己兔死狐悲的。
一玄子听到点名之后,只是笑了笑,他的笑容不是强颜欢笑,更不是视死如归,他的笑容只是有点有恃无恐。
一玄子没有跟着银尘大法师趟过赤血魔境,没有跟着黑零大神师趟过风波亭,但是他确实跟着银尘去过不少地方,知道这位神秘的大法师的诡异能力。一玄子很清楚,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神秘高人也许不能在危机之中救下很多人,却绝对可以保住一个人不死,无论那人面对什么情况。
一玄子放松地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惊慌,然后就朝着银尘大法师走过去。银尘也很轻松地在他肩上拍了拍,似乎算是鼓励,可是随后银尘就将手掌放在一玄子肩头,一双白银色的眼睛注视着他那绿色的眼睛。
似乎门派前辈正在给这个勇士注入某种精神力量。
银尘将手放在一玄子肩头三秒钟,然后就在抬起的一瞬间,魔法释放。
黑色的丝线如同诅咒的明文,在一玄子白绿相间的长袍上浮现出来,以一侧肩膀为中心辐射开来,变成弯弯扭扭的无意义的几何线条,没有任何一个符咒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