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漩涡的中心,就是一个直径一丈的正圆形的黑洞,黑洞的边缘长者一圈森白的长牙,仿佛环口类海洋生物的口器,看得银尘一阵头皮发麻。他似乎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挣扎着从这股传送力量中逃出去,可是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因为他感应到了传送力量带着的那一股空间错乱之力。他慢慢接近那带牙的洞口,一股混合着腐烂海藻和珊瑚的恶臭扑面而来,他抬起双手,指尖金光闪烁,正准备不惜一切地用光明魔法扰乱负责传送的黑暗力量,以免自己葬身于未知的腔肠动物腹中之时,那股黑暗的传送力量猛然加强,他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瞬间吸进一片黑暗之中。失重感接着传来,他现在正在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在黑暗的虚空中坠落。他想发动缓落术,滞空术或者漂浮术,可是没有一样成功,他飞速下落,还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反应,就重重撞击在青灰色的石板地面上。光明神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抵挡三次致命攻击的诸神加冕没有被激活,显然坠落的力道不足以要了他的命,而暗流魔盾却在接触青石板的瞬间碎裂开来,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银尘悚然动容。暗流魔盾可是他的固化魔法,一旦破碎,一小时之内不要指望能够复原了。“夜光守护。”他至只好给自己加上了另外的暗黑防御魔法,同时,诸神加冕因为暗黑力量的扰动也碎裂了,银尘只能给自己加上另一个抵挡一次致命攻击的暗黑魔法,暗黑王冠。白银色的神功修士长袍上套上了黑漆漆的光流,显得有点阴暗森冷,银尘爬起来环视四周,只觉得小腿肚子都在打颤。这是一本标准的直径一百丈的大圆,大圆内部就是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外面,居然是无尽的黑暗虚空。没有星光,没有参照物,只有一片漆黑的虚无。银尘知道,那是时空边界以外的彻底虚无,一旦有任何东西掉到那里去,那就是永恒的放逐,因为那里是彻底的虚妄,一切存在都将变成不存在,那里不可能有任何物质出现,空气和压力无从谈起,甚至空间的坐标都没有,对于任何生物来说,那里就是直接意义上的神形俱灭,无论是身体和灵魂,到了那里就相当于不存在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显然,那儿比地府还要可怕。大圆形状的青石板,看起来就像独立于黑暗虚空中的一处时光回廊,这里有重力,有空气,仿佛正常的世界。大圆的中心是一个边长十丈的方形池子,池子之中翻滚着鲜红的血液,散发出人血特有的刺鼻味道。血池四个角上,立着四尊巨大鼎,鼎里面似乎空空如也。银尘不确定。惨白色的光亮不知从哪里照射而来,实际上这种仿佛日光一样的光亮是平均分布在这个圆形的广场一样的平台上的。也正因为如此,银尘才得以分辨出青色的石板,黑色的虚空,血色的献祭之池,以及绿色的大鼎。银尘敏捷地从奥术空间里抽出魔杖。那是他如今唯一的,发射地刺魔法的魔杖。他的目光彻底聚焦在血池的前面,那里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一个手持三叉戟的人。他的身上毫无神功气息,甚至他整个人都不怎么有存在感,银尘环视了整个圆台一周,才看注意到了这个人。这是一个须发浓密的男人。他长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一脸黑色的络腮胡,他的头顶上长者一双魔鬼犄角一样的短小尖角,紫黑色的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霸气,反而有一种近乎魅惑般的神秘感,他的皮肤就是如同银尘父母那样的,正常的华夏后裔的正常黄色,不深不浅不浓不淡,他的五官也是华夏后裔那样的五官,虽然英俊,但是面部较为平坦,不如加布罗依尔世界中那些占少数的西方种族的人那样五官深刻。那个男人长着长长的黑色的剑眉,还有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瞳孔颜色太深,黑漆漆的,衬得他的眼白更显出过分的白。他称不上狮鼻阔口,但是天庭饱满,五官周正,以面相来看,是个能成大事的家伙,破具备些领袖的气质。他的身高几乎到了三米,浑身肌肉并不隆起,只呈现出恰到好处的流线型,却反而更显得凝实而富有力量。他赤裸着上身,黄色的皮肤上汗毛不多,也没有任何一点点伤损或者疤痕,只有几处意义不明的刺青,看起来像是带有特别的东方风味的图腾。他很让人意外地穿着一具青铜铠甲的战裙,深灰蓝色的金属反光尤为刺眼,战裙下面就是用兽皮制成的绑腿,脚上却瞪着一双既像是草鞋又像是防刮刺裹脚一样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个年头了,部分兽皮都开裂了。他站在银尘面前五十丈远的地方,身上没有丝毫的神功气息,可是银尘的领域,银尘的感觉,银尘的神经,甚至银尘身上每条肌肉每块骨头每个细胞都尖叫着“危险”。那个看起来大概能有四十岁的男子身上,散发出一种让银尘近乎彻底失去反抗意志的,远古神圣巨龙的气息。洪荒之力。“又一个猎物啊?最近几年是怎么了……”那男子开口了,他的语气极端平和,仿佛这世上任何变故都没法让他吃惊,他的口音是那样的纯正,他的每一个音节是那样的准确清晰,字正腔圆,仿佛就是那加布罗依尔世界中久经训练的央视一套的播音员,他说的是纯得不能再纯的汉语。银尘警戒一样抬起手,眼前的场景虽然诡异了点,但是很好理解,煮沸的血池,拿着武器的长角的男人,恶魔祭坛一样的布置,还用解释什么吗?银尘现在必须在杀死男人和被做成祭品投进血池之间做出选择。“霸铳黑炭炎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