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办法,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里,人的命不是靠金钱衡量的,而是靠名分衡量的。鬼厉名作为落到“敌人”手里的俘虏,要么被杀头,要么永世为奴,就算他不去当银尘的奴隶他也会成为内别人的奴隶,那时候他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是返虚高手,被活活累死在漆黑的矿道里都是最舒服的结局了。
银尘又和赵凌风聊了几句,不外乎斧头好不好用,需不需要改进一下之类的,结果赵凌风直摇头,死活不打算将斧头拿出来了,这个时候鬼厉名才惊恐地发现,他新近投靠的这位小主人,居然是一位可以打造出圣器的恐怖人物。
这下他彻底服了,决定为银尘献上全部的生命和忠诚,开玩笑,一位圣器锻造师,真要打定主意复兴魔威阁,那么一个全员装备圣器的魔威阁……那画面太美,鬼厉名根本不敢去想。
……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这一年的五月是按部就班的五月,是蒸蒸日上的五月,也是血雨腥风的五月,波澜诡谲的五月。灵皇回到皇宫之后,并不能对自己在皇城边上被人围攻刺杀有丝毫的释怀,他必须将怒气发泄出来,否则全天下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无能的皇帝。他虽然老了,却绝对不想背上昏君的名号。
于是他最信任的血滴子,在这次事件中居然没有受到任何苛责,而是变本加厉地获得了临时特权,开始将血色恐怖笼罩在整个京城上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向着全国的方向蔓延。文武百官,市井流氓,甚至贩夫走卒,江湖豪客,都被这些人监视,盘查,逮捕,拷打,大量的人员充实了设在另外一座城市里的刑部大牢,确实有罪的人没有被斩立决,确实无辜的人没有被释放,都在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熬着各种残酷的刑罚,挖空心思地招供,检举,揭发,最后演化成赤裸裸的栽赃诬告,而这些栽赃诬告,却转眼间成为了压迫下层阶级的暴力手段。
灵皇当真没有老糊涂,他为手下们画了一条红线,那些和他并肩作战的,那些为保护他的流血牺牲的,那些他自己认为不可能背叛的,统统排除在被怀疑的对象之外,他明确批示血滴子们,哪些人是不可以动的。这样一来那些没什么深厚背景的人,以及没有和灵皇本人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都通通遭了秧,而这次暴乱中防范不利的直接责任人,凌华皇后的那些亲北派党羽们,因为他们滔天的权势,因为他们把持着后宫之中真正高手护卫,甚至仅仅是因为凌华皇后的大儿子早已成年,成为可以顶替灵皇当上国君的人,就让他们在这接下来的血雨腥风中隔岸观火,不受到丝毫的冲击。本性懦弱的灵皇没有胆量和柔美又工于心计的皇后较量,更没有胆量和大权在握甚至连内务府大太监都敢管的小舅子宰相较量,于是这场风潮就冲了灵皇发泄怒气的治标不治本的笑话,一场用平民和低级官员的累累尸骨堆砌起来的笑话。
当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潘兴城里风云变幻暂且不提,单说银尘,他受到了灵皇的亲自嘉奖,因为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独立救下的灵皇,救驾有功的人在历朝历代都是飞黄腾达的命,这不,银尘被授予世袭公爵的头衔,领翰林院讲经,正三品带刀侍卫,禁军第八十六镖旗营标统,左先锋参赞将军,等等一大堆不下十个头衔,却唯独没有世子太保头衔,这一手,当真让真王父子有苦也说不出,于无形之间将他和真王隔离开来。
当然,灵皇并非将他和真王府完全隔离。他为了稍微照顾下银尘的感受,用大过天的一张圣旨,就将真王府旁边的整个街区划拉来,给银尘置办大园子,明面上,他是方便银尘去真王府那里串门,实际上,他正在暗中推动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不庞大,可是比较耗费时间,因为要拉拢一个人,可不是一点恩赏和几句大义可以做到的。
五月是男人们的祭祀月,这一个月来银尘没有干别的,就是跟着一大票人参加各种祭祀仪式,拜天拜地拜了一大堆谁也不认识的神。一个月忙得更陀螺一样,连赵凌风的课程都落下了。
暂且不论银尘这边和扯线木偶一样,带着伪善谦逊的面具和各位官老爷虚与委蛇,也不提,鬼厉名在银尘身边安顿下来,开开心心地和他一起研究《天魔解体大法》消除反噬损伤肌体的方法,更不要说近一个月来真王父子毫无存在感的闲适懒散的生活,更不提河老和鬼厉名也算不打不相识成了要好的“棋友”。单说这潘兴城里,规模和尊王,真王相当的崇王府里,如今正是烈火烹油,顶顶繁盛的大好时节。
五年前,就在林绚尘和银尘在赤血魔境中打生打死,从万众僵尸中血腥突围的同时,崇王府里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那崇明王爷,原本就是和赵光怡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名叫赵元亮,最是一个方正刻板,僵化规矩的人,他既无心九五之位,也不喜歌舞升平,除了研究些字画古诗,就是做那八股文章,算是王爷之中,最受那犬儒思想荼毒的一个人,眼里揉不进什么沙子,只要看到有人行为不端,轻则斥骂,重则体罚,偏身他这样方正规矩的个性,最是受到后党和犬儒们的欢喜崇拜,引为臣子典范。因此他自从凌华妃子升任皇后,统御六宫之后,虽然没有被灵皇直接褒奖,却也享受到了许多隐形的福利特权,对于朝廷也越发忠诚,为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