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社么……?雷叔叔……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林彩衣的心中升起无边的恐惧,哪怕她是位行走江湖多年的豪侠,面对非人的怪物也不免胆怯,这时代的人大都信奉鬼神之说,面对如此狞恶的生物,既然首先想到的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林彩衣可不认为自己有和鬼神相争的能力,可是眼睁睁看着雷九炫变成这副模样,她又没法扔下他掉头就跑,她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幻想,幻想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来拯救一位结识多年的同道。
那怪物完全站起来,肢体活动的模式和人一样,甚至还穿着威严的黑色长袍,却再也不能称之为人。它直愣愣的面对着林彩衣,口器开合,作威胁之状,却并没有一下子就扑上来。它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的竖瞳,眼睑也是左右开合,直挺挺地盯着林彩衣,瞳孔之中,那一丝曾经十分熟悉的人性的温柔,正在飞速逝去。
它没有再说出任何一句人话,可是林彩衣完全明白了它的意思。“丫头快退!”这四个字如今沉重得如同一整座雁荡山脉,压在她心里某处十分柔软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彩衣问天,问地,问自己,没有答案。
“呵——吼——”赤色的竖立着的瞳孔里,渐渐充盈起野兽般的疯狂神色,那怪物最后的一丝理智和人性都消失了,慢慢发出不耐烦的低吼声。林彩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轻轻地,慢慢地后退着,然而那怪物并不领情,它早已不是林彩衣熟悉的那个雷九炫,而是一头未知品种的怪物,它的瞳孔之中,渐渐泛滥起贪婪的神色,就是野兽对食物的那种贪婪。
林彩衣后退了一步,它却前进了两步,然后伏下身子,作势欲扑。
……
指尖之上,冒起一道道漆黑的细长闪电,仿佛黑夜之中集结而来的厄运。白银的手掌向上托起,黑暗汇聚,黑色的闪电云于掌心迅速凝华,变成冷硬的漆黑色管状重物,180毫米口径的粗大炮管,简洁,冷硬,凝实,消弭了一切华而不实的装饰,如同它的性能一样,淡退了许多无用的参数,只为穿甲而存。
霸铳黑天刚神绝炮·实体化·超高速线膛增压战车炮。
黑色的战车炮看起来简洁得令人不敢相信,仿佛整个炮身就是单独的一块金属,一次加工成型,没有接缝,没有装饰,除了一台细小的全天候综合电子瞄准镜和人体工程学肩部矢量定准支架,整个炮身就是一根粗壮的圆柱,连准星望山都省略了,连后坐力吸收装置都整合进了炮管之中。
白银的魔法师,扛起这门漆黑色的单兵巨炮,轻易地瞄准了那怪物的头颅,浑圆的炮管上没有扳机,也不需要,只需心念一起,那漆黑的巨炮口中,便吐出紫黑色的光柱。
那一声令人胆寒的巨响,声震十野,气壮寰宇,180毫米直径的光柱,不过是用魔法实体化而成的特种穿甲弹喷出的尾焰而已,那道光柱般的尾焰,周边是暗紫色的流光,中心就是一条波浪形状的墨色黑龙。在声音响起之时,光柱的顶端,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最为霸道的贯穿力,那是不讲一切规则,不管一切影响,不附带任何风火雷水之类的元素属性的,纯粹的物理冲击力和穿透力,那才是真正的战车炮应有的霸道与狂猛。
雷九炫的身体被整个贯穿了,胸腹部的骨骼和内脏都被这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冲击力彻底研磨成最细小的颗粒,变成汹涌的血泉从胸前和背后的两个差不多20厘米的大窟窿里pēn_shè出来,一次性pēn_shè出来。它那类人的身躯整个干瘪下来,仿佛被一辆压路机正面碾过一样。人形的怪物倒下去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在静默中度过。林彩衣浑身一个激灵,才从惊恐与悲愤之中回过神来,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剑芒,如同陡然绽放的华丽乐章,在灰黄色的夜幕之下亮起,然后如同叹息般骤然熄灭。怪物那熊掌一样的双手被残忍地切开,两只被血肉挤压得微微变形,上面沾满了艳红鲜血的铁掌被硬生生挖了出来,被年轻的女子珍而重之地撕下一条衣摆包裹起来,揣进怀中。那是儿时的感恩,那是青春年华的梦想,那是至死不渝的信仰,那是她如今为之活着,奋斗着的“侠义”二字。她揣起那双铁掌,完全就是揣起一位落寞英雄的辉煌的曾经。
她觉得自己还不能就这样无情无义地诀别了过往。
一切都结束了吗?似乎并没有,就在雷九炫倒下的瞬间,三四个黑衣无私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小丑一样扭动着身子摆出进攻的架势,运转神功,准备再战,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不是要打破千年以来的规矩,将车轮战变成一场军势对个人的无耻碾压,正如他们在西贡街的那片牢狱之中做的一样,当然现在也没有人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三四个人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开战宣言呢,就被连续发射的战车炮贯穿了胸膛。
魔法师,从来不会在乎什么是寡不敌众。
银尘冷漠地连续发射着实体化的黑暗魔法,可是身旁的林彩衣已经不打算在待下去了,雷九炫的堕落对她的冲击很大,同时也让她深深畏惧起那紧闭的正堂大门后面的陷阱,想来正堂前面都这样凶险万分,那么正堂里面的陷阱,必然如同深渊。
她决定改变策略了。
“快走!”林彩衣轻轻喝了一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