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和这位十二哥一起做了缩头乌龟的那四个人,此刻也决计不能理解宋宝书的做法,更不能接受的背叛。“宋宝书!你发什么神经?!”在最初几秒钟的震惊过后,这四个人的四个人的胸腔里便只剩下被欺骗背叛的愤怒,排行最末的老十六薛权贵当即大吼出声,同时沾满泥水的身形猛然拔起,对着宋宝书的后背就是一拳捣去,那一拳刚好就是《清风决》中最常见的“白虹贯日”。
那宋宝书见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击居然连文青松的皮都没伤到,也不禁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到背后恶风阵阵,却是薛权贵的拳头裹着罡风到了背后。宋宝书的脸上登时绽开了一个极其诡异扭曲的笑容,那笑容让正准备坏手的文青松浑身发冷,简直和见了无常一样。他一迟疑,那宋宝书便旋风一样转过身,一匕首就朝薛权贵扎过去。
“妈叉!你失心疯了不成!”薛权贵见宋宝书转过身来,毫不讲兄弟情面的一刀捅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想这所谓的十二哥只怕真的叛变投敌了!当即想也没想,劈手就变拳为爪,一式“大擒拿手”直奔宋宝书的手腕,直接使出了“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同时他也顾不得满身的泥水,气灌两脚,身子猛然一个横移,便将宋宝书的猛恶一刺避了开去。他在几百号人的振南帮里排行十六,那是硬生生用功劳实干升上来的,虽然神功练得不好不坏,可是常年在外风雨漂泊,身经百战,江湖经验又岂能是单靠着斩杀了一名大贪官升上来的宋宝书能比?他在宋宝书拔出匕首的时候,就想到那匕首上八成为了什么说不出口的恶心毒药,断是沾染不得。他以空手对付此人,只能用游斗拖住对方,然后寄希望于刚刚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文青松文四哥施展“十路谭腿”踢中宋宝书后脑,将他击晕了才能绑起来问明情况啊。
想到这里,他一边施展着“大擒拿手”和宋宝书周旋,一边冲文青松喊道:“四哥!赶快踢他后脑盖子!这人疯了!手里头的家伙可歹毒着呢!”喊罢,便踉踉跄跄地退向水塘的深处。
文青松排行第四,神功修为比宋宝书薛权贵搞多了,在背后挨了一刀之后就醒悟过来,知道此时必须先把宋宝书制服了才能论及其他,他甚至想到了十哥十嫂子干嘛抽出兵器,那肯定是看到了这鬼东西暗中摸出匕首了呗!
这么想着的文青松,只能报以苦笑。他此时身上结着一层厚厚冰霜,和穿了一套上古铠甲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完全不惧刀剑,却也活动不灵,别说“十路谭腿”,他现在估计连腿都抬不起来。此时此刻,他文青松除了一招猛撞然后熊抱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眼见薛权贵退向水潭深处,文青松也不犹豫,直接一声不响地暗步冲上,然后一个虎扑,仿佛一头北极熊一样直接贴在了宋宝书身上,向下一压,两个人就一起扑倒在了冰冷的泥水里。
宋宝书听到薛权贵的喊声之后就暗暗留了个心眼儿,一等背后狂风乍起之时,马上弯腰低头。他自知修为境界远逊文青松,对方的“十路谭腿”绝对沾染不得,于是身后一有动静,马上弯腰闪避,甚至连对薛权贵的攻势都顾之不上。他这一下闪躲,按道理一定能让文青松踢个空,至少避开他的第一下攻击,可谁曾想身后的文青松团身扑上,刚好顺着他弯腰的势头向下一压,直接让他摔了个狗啃屎,满嘴满脸满眼睛都是又臭又脏又冷的泥巴。
宋宝书被扑倒,登时乱了方寸,不管不顾地用匕首乱扎乱捅。他自知匕首上涂着剧毒,背上的文青松只要沾上一点儿,只怕也就没救了,文青松一死,他也就可以给背后的主子交差了,可谁知他刚刚挥舞了两下匕首,还没有来得及向文青松身上反手刺去,就被一阵剧痛弄得浑身哆嗦起来,手一松,那匕首扑通一下就掉到了泥水里。宋宝书只觉得几根尖锐冰冷的刺穿透了他的身体,压在他身上的文青松仿佛一头浑身倒刺的怪物。他感到越来越冷,仿佛身体中所有的热量都随着剧痛流失体外,他渐渐衰弱下去,扑通一声将头砸进水里,狠狠呛了一口水,他挣扎着越来越无力,他的心里反而有一丝庆幸,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死了就能保守秘密了吧?
他挣扎着,抽搐着,苦熬着等待名为“保守秘密”的死亡,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直无法死去,一直处在被刺穿又溺水的双重痛苦中,他感觉过了好久,久得都让他发疯了,才被一只大手猛然拎起来,像一条刚刚钓上来的鱼。
且说文青松刚才一个虎扑,将宋宝书按在了泥水之中,正想施展起他早年的得意技巧“分筋错骨手”好好把这个不仁不义的孽畜料理一番,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那一层厚厚的玄冰铠甲,居然像一头货物一样,咔咔作响地再次长出了无数尖刺。
原本打算给宋宝书来上几拳的文青松猛然刹住动作,一动不敢动地僵住身子,生怕自己乱动几下,下面的宋宝书就会被这玄冰铠甲上的尖刺分尸。此时文青松算是明白了,银尘给他加持的这套玄冰铠甲,套在身上虽然极不方便,束手束脚的,却是一件十分厉害的杀人兵器,那浅蓝色的冰层下面,天知道藏了多少锐利的尖刺刀锋,看着不过一套透明的冰铠甲,可是内里机关暗部,真是比那“百花错拳”还令人防不胜防。
“银尘兄弟!赶紧过来救人!宋宝书这厮要是死了,我们就不知道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