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庄弟子看到那一头白银色的长发,在第一秒钟里产生了恐惧,但第二秒,他的心灵就被仇恨与愤怒完全充满。他想起了师父的教诲,想起了师父的嗟叹,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原本能是师父最大的助力,原本师父对他也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可他居然叛变了师父,在姑苏城里,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分堂,自认堂主,欺师灭祖,欺世盗名。他听师父说,这个人如今的一切成就,都建立在那部被偷走的《天魔解体大法》上,没有那镇派宝典,就没有这个人今天的成就,可这个人既不认祖归宗,也不顾什么同门之谊,公然支持,甚至说动那伪朝公开支持叛徒鬼厉名,而如今那伪朝已经随着伪皇帝赵光灵的死彻底破灭,他却依旧不知悔改,这样的人,也是需要被抓去吃脑子的。
拳斗士想到了这一点,心中的仇恨使他变得疯狂起来,而魔道之人,疯狂起来比冷静下来,更容易采取,对自己有利的战术。红发红瞳的青年,一双瞳孔已经竖立起来,寒冰魂气忽然凝结,身上长出如同刺猬一样钢针倒竖的锁甲,一双手臂也忽然促三倍不止,他身上的紫色长袍,也不知道有什么玄机,似乎被某种特殊的宝器迅速收拢起来,露出长袍下面半锁甲半狼人化的身躯,此时他除了脑袋像人以外,身上的其他部分看起来就像是铁甲巨蜥我啸月狂狼的组合体,躯干和上肢为铠甲重锤,下半身就是狼一样精悍的,长毛身躯。通体冰蓝色的他,散发出犹如魔鬼般的可怕气势。
寒冰的冷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嗜血的狂气,那股狂气形成一道如同虚无的锋面,并没有直对着魔法师,反而对着魔法师身后,同样驱散了风雪,看到魔法师背影的剑客。魔法师此时还没有工夫转过去看他一眼。
那剑客身上的剑气,收敛了,如同被压到最紧的弹簧,庞大的剑势在寒冰东汽的增幅下层层攀升,几乎变成一座巍峨的雪山。魔怪般破天的狂气和威武森严的山岳般的剑势,就在这狭长的甬道中对峙起来,而白银色的魔法师,很无奈的夹在他们中间。
魔法士无奈的耸耸肩,毫无气势地迈步走向一旁,几乎贴着墙站好,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位剑客,就是王深海。
魔法师不用考虑任何前因后果,就能知道这场深夜中的厮杀究竟为何。小黄门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显然不是空穴来风,甚至不是随口说的,而是意有所指。那小黄门或者他背后的主子,有着那么一点点生谋远虑,希望通过一个天下第一青年高手的名头,行二桃杀三士之谋。魔法师从来都没有忘记,推行白龙榜的意义,在于收复天下间所有的门派势力,简单说来,就是灭掉整个江湖。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让天下武人相互厮杀的头破血流,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反正魔法是否就认定,越皇彻底投靠了建州奴儿,他不需要江湖世界,也不需要任何南方门派。
“似乎恶罗海城的历史上也上演过这么一出。”银尘这么想着,那就将这个想法否定掉:“开什么玩笑?这是我的神国,和其他人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这天下大势怎么走,那还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想到这一点,银尘身体微微前倾,不再靠墙站着了。
寒雾散尽,冰棱绽放,就在魔法师表示自己退出战斗的瞬间,黑山庄的拳斗士已经开启了冰灵道,瞬间出现在王深海面前,变化成龙骨战锤的拳头,夹着一股寒冷的恶风,狠狠撞向王深海的左边肋条,同时口里高叫着:“你这样的窝囊废也敢自称天下第一?”
魔法师抬起手,轻轻扶住了额头,万般无奈的摇摇头:“这八成。是薛无痕那个家伙怂恿越皇干的。自古师徒情深啊!”
“师徒情生个驴蹄子!”一声钝响,蒙升海情急之下展开的寒冰骨盾,被这位黑山庄弟子一拳捣了个粉碎。无形的寒气四溢开来,又在他们脚边凝结成圆整的冰面,冰面之上,并无一根冰刺突起。
战魂兽的骨头与玄冰一起合成出来的盾牌碎裂成漫天的蓝色浓雾,成功的将黑山庄弟子的攻势挡了一挡,给本就精神有点恍惚的王深海提供的反应与反击的时间。神剑盟的首席弟子,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草包,他在这弹指一瞬间,清醒过来,眼神凝聚,目光冷冽地盯着拳斗士的红色长发,右手紧握的剑锋猛然上扬,一道寒冰的棱柱沿着他挥剑的轨迹迅速凝结出来,刺枪般扎向拳斗士。
不过黑山庄弟子的实力,明显比王深海高深。拳斗士冷笑一声,变成重锤的拳头再次变形,成为一只类似于节肢动物前肢的,造型狰狞的钳子。看到这个钳子,银河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圣光百裂手,不由得发出一声酸溜溜的冷哼。
显然,这又是被希尔偷取的能力。
寒光闪闪的昆虫肢体如同剪断钳,狠狠夹住了王深海手中的破剑。钳子口和破剑上刚刚的锯齿造型相互摩擦出剧烈的火花,几乎将周围的寒冰雾气蒸发干净。黑色炫目闪光之下,王深海狼狈地连连后退,全身上下鼓动起锋利的剑气,却完全奈何不了黑山庄弟子变异的手掌上的怪力。
专门克制普通长剑的破剑,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尖叫,嘎吱一下,断裂开来。王深海的脸色猛然一红,一口鲜血喷出,一双还残留着些许纯真的眼眸里,透出无尽的惊恐与绝望。剑客失去了剑,便只有共杀之骨剑一招可用,原本神剑盟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