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感应到他身上的的寒冰气息,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微微转身,也正面对着张老头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张老头身上,反而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的胡汉三身上,声音低低地说道:“昔日一别,那故事的结尾也来不及讲述,没想到一拖就是六七年了。”
胡汉三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张老头素来知道银尘擅长讲故事,而他的故事也如同某种硬通货一样在他那一批的小孩子中流传,成为拉帮结派的手段,这也是他不喜欢银尘的诱因之一,想不到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小子还想着这一套,这么一想,内腑里的火气不知怎么就窜起来,对银尘的悔恨与向往也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原本僵住的脸上也绽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没想到过了真么多年,你还是个拿着那些小孩子的故事糊弄人的家伙,老大不小了,居然依然一身白丁,没有任何修为傍身,你这辈子就打算这么过去吗?你也不看看人家胡汉三,和你同岁,已经是化气四重的好手了,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你的?见面第一句话又是那小孩子的故事,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长不大么?”
张老头越说着,自己胆气越发旺盛起来。而听到他这么一说,原本不打算理会的胡汉三也冷冷开口:“小时候咱家爱听故事,被你捏着把柄也就算了,如今咱家已经成家了,小孩子的那一套,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那些有的没的,没有个结尾又有什么要紧?”他这么一说,满座的嘘声更大了,有些人甚至说这个银尘肯定是个沾名钓誉之徒。
银尘听得他们二人如此挤兑,心里还是有些气的,不过他没有暴跳起来骂,或者直接动手,只是发出了一声半是叹息的冷哼,接着用一种很舒缓的语气说道:“张老头子,十年前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胖老头,如今十年过去了,你邹然再如何英雄了得,也已经两鬓华发。英雄难逃暮年,而这十年你老得也太快了些,看起来仿佛跳过了六十岁一样,从知天命直奔古稀。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来嘲讽我不会神功的人生吗?”
银尘的话让张老头的脸色变了几变,显然十分切中要害的,可是张老头心中的原则与傲慢,依然强硬地顶着他的脊梁,打算对银尘强硬到底,打算让银尘当众出丑,打算让他在醉酒的时候那一声声“悔恨”彻底变成放屁。“得不到的就毁灭他吧。”这就是张老头此时近乎本能的想法,也是最符合他的立场与利益的想法,十年了,天行武馆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银尘,完全变了,成了天行武馆飞黄腾达的一大障碍,银尘与建州奴儿的仇怨,等同于他和天行武馆之间的嫌隙。
于是张老头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依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十年了,十年了啊!你虽然长高了,声音变了,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除了小孩子的故事,就是小孩子的诡辩把戏……”
“诡辩吗……”银尘的话音里忽然满是落寞与萧瑟:“看来今天非得动手了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袖子里喊喊动了动手指,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任何动作。然而就在他的话还没有落下的这么一个令人疏忽的瞬间,周围的空气猛然汇聚起来,变成一团气功炮一样的罡风,无声无息地砸向张老头的胸口。
张老头感应到周围空气的变化,赶紧运起神功《七寸流星拳》的起手式,战魂激荡,胸口瞬间凝结出一件寒冰鬼针胄,钢针倒竖,好不威武,却不想一团压缩空气狠狠撞在心口,接着猛然爆炸开来。
罡风爆炸,一圈透明的冲击波轰鸣着散开来,居然将三人一起推向一丈远的后方,同时也将两旁的几张桌子炸得粉碎,桌上的残羹剩饭立刻爆炸成漫天雾霾,混合在碎瓷片,烟云一样扩散开来,周围千里幻形的好手们登时高声怪叫起来,赶紧运起各种各样的神功,变出水墙来阻挡,好险没有让那扩散的黑色云霾弄了满脸狼狈。银尘这一手,倒是将诸位暂时镇住了,却也引来许多“有见识”之人的鄙夷。“罡风终究已是昨日黄花。”碗丐牛德福低声来了一句,只怕是千里幻形中大多数人的心声。
这一波风暴轰击确实将众人一起闹了个手忙脚乱,可再强大的风波也打不穿灌注了魂气的冰甲水墙,伤到后面的人,顶多将寒冰气息抵消一部分,却也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银尘这么一手下来,整个大厅里根本没伤到一个人,却搞得如同天象惊变一样声势浩大。
张老头被罡风冲击波推出一丈远,他身后的胡汉三和一位面色黑红的老者也后退了一样的距离,这点其实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