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色的瞳孔深处,这一刻终于大雪弥漫,白银色的袖口中,狂风,雪片与暗影结合,凝结出一把白银色的长剑,这把长剑就如同南方帝国曾经非常流行的制式军官佩剑一样,两面开刃的剑锋上没有任何装饰,简洁,庄重,实用,就是一把由银白色的质地不明的金属凝结出来的标准长剑,三尺青锋,平淡无奇,然而青锋之上忽然泛起蓝色的荧光,那荧光如同寒冰的锋芒,又像是流水的涟漪,一bō_bō荡漾开来,让那把剑看起来像是在空气中不断地抖动弯折着一样。魔法师双手握剑,腰身微微侧转,似乎很小心翼翼地摆出一个差不多标准的起手式,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刚刚握剑没几天的菜鸟,他摆好了姿势的时候,雪文也终于停住了脚步,稳住了身子,赶紧扎下马步,紧握双拳,全身上下冒起一道道寒冷的冰光,凝神戒备着法师那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名堂的起手式。
“结束了。”法师的瞳孔中大学弥漫,双手握剑半个漂亮的横斩,他的动作那样行云流水,如同上古剑仙最辉煌的剑技,那剑技绝对是雪文平生仅见,比建州奴儿之中极强大的剑客的技艺还要高出无数个等级,那剑技简直不像是人间应有,因为那一剑斩出,别的不说,光是剑造成意境,就比杀道还恐怖几分。
那一剑递出,简直如同将天地斩开为互不相连的两部分一样,颇有盘古开天的气势,然而那一剑就是那样可笑,因为那不是一剑,而是半剑,银尘将手中的剑斩出了四分之一个圆弧,剑尖指向雪文,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若是真正的剑技,他应该斩出一个玄妙无比的半圆才对。
那未完成般的一剑递出,深蓝色的剑气在长剑停下的瞬间爆发开来,并且在爆发的瞬间,就显露出圆形,那不是什么剑技,那是用剑技承载的魔法,那深蓝色的剑气是狂风与光芒的结合,蓝光暴涨的瞬间,就变化出一道宽一丈,高一丈,长不知几何的巨大剑芒,瞬间将雪文吞没。
那一剑既不是天地乖离,也不是洪荒破碎,那一剑爆发出的剑气,所过之处,万物衰朽,时空错乱,仿佛千百万个二向箔武器启动又湮灭,仿佛千百万个世界演进又坍缩,那一道深蓝色的巨大剑芒之中,有生老病死,有命运无常,有沧海桑田,有日升月落,仿佛那一剑就可以斩去天地沧桑,斩去人间正邪,斩去红尘业力,斩去万古轮回一样,那一剑,斩开了天地,斩开的命运,斩开了生死,恩怨,束缚与自由,将世界中的一切,都瞬间拉入到那深蓝色的,有些泛灰的剑芒之中。
银尘最终决战奥义·时间魔法·岁月无情。
那一瞬间,天地苍茫,岁月无情,万物刍狗,达达洛克·雪文呆立在剑芒之中,浑身上下的战魂,战流,魂气,魂力和着生命与青春一起,以极快的速度流失,几乎转瞬千年,他的身体飞速衰老,飞速腐朽,最后飞快地,在无声无风的夕阳下,化为一道轻飘飘的灰烟。
剑芒消散,手中的长剑也重新化为空气,消失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傍晚。两侧土城的大火慢慢熄灭,如血残阳沉入远山之下,如伤的晚霞慢慢淡退了烈火般的颜色,随着天幕一起,化为暗沉的蓝紫色苍穹。
紫色的天空下,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通向北方。
……
当真王出兵的消息快马加鞭地传递到潘兴的时候,纳诺未来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焦头烂额。
他感觉自己和自己的“天下第一高贵种姓”整个被天则给耍了。
天则残酷,武士们不能以一敌众,大军围困之下,就连分神境界的圣阶高手也只能饮恨,加上建州奴儿们独一无二的近距离破元箭射击,直取头面要害之处,自然无往不利,也给了包括纳诺未来在内的天下大多数人以“人多势众压倒一切”的错觉,基于这种错觉,建州奴儿们敢于用武力和毒药奴役天下,裹挟着北方各族人民如同洪潮般地铺陈开来,四处开疆拓土,不仅扬言统一风源大陆,还要将原本的西域,丝路甚至欧罗巴(血源大陆)也一起统治了,将自家的皇帝纳诺未来从“王朝皇帝”升级为“世界皇帝”,殊不知,受到世界意志,也就是“风源”本人的控制天则,其实从根本上保护的,是极端强大的生物个体的利益,这是她生下雷神和鬼神时的初衷,也是她维持罡风宇宙内部稳定的手段,她喜欢,她需要,因此她才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纳诺未来到底猜错了她的心思没有。
结果,纳诺未来就被自己的盲目自信给坑了,大军围杀却是能干掉高手,可是单个的高手哪有傻站在原地等你围困的?这世上但凡是个有点智商的生物(包括猪)都知道军势有方向且有弱点,而一群培元入体境界的兵丁组成的军势,无论如何不可能和一位分神高手的速度相比,在军势变换之前,分神高手们永远能够提前到达军势的弱点或者缝隙处,要么溜之大吉,要么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虽然如今的情况还米有到了天下缟素的地步,但是建州奴儿铁蹄蹂躏之下的许多城池之中,刺杀案件层出不穷,有些刺案审理完了报送上来,那行刺手段揭示出来,连纳诺未来自己都看得拍案叫绝。
不得不说,真正的分神高手行刺起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