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并不是每一支骑兵都叫做建州铁骑,也不是每一支骑兵都用得起三眼铳铁杆铜头枪的。由仁人志士们组织起来的义军,更类似于江湖门派联合起来的大型民兵团,虽然十几万人的规模听起来很恐怖,但实际上连攻破螃蟹阵的实力都没有,他们最后甚至是被苦禅带领着,尾随在真王的禁军锋线后面伺机而动,准确地说就只能当维持光复区的二线部队。
而真王的锋线上,银尘代替了杨无敌成为了先锋,直捣敌人的下一座土城,理由竟然是杨无敌指挥的前锋突进太慢。
在银尘看来,赵光怡那奇怪的中古骑士战争的情节发泄完了,那么一切都要按照冷酷的现代战争的规则进行,于是他只带着坦克集群,也就是单纯的骑兵部队就火速前往下一座土城,
而赵光怡,很肯能带着他的大部队沿江奔袭,将建州奴儿在三途河北岸沿江建造的十座土城中的数座连根拔起,以确保后方水路的安全,他多半不会进攻全部十座土城,因为这条防线一半用来对付他,还有一半是用来应付应天府那边可能的事变的,赵光怡没那个好心帮着越皇解围呢。
银尘此去,半是牵制,半是疲惫敌人,这在兵法上是没错的,可问题是,他携带的军械太强大了。
【平成元年七月初六傍晚】
虎方口,位于三途河北岸的一处小山村,自从有文字记载以来,这里就一直处于与世无争的状态中,这座小小的村庄不过百十来号人,靠着在山间采摘些草药瓜果和缓坡上面几亩薄田安逸度日,哪怕第三王朝的一条古官道从村子所在的山脚下经过,也没有给这个小小的山村带来任何可见的变化。小山村属于那种前够得着驿站,后够得着县城的类型,过往的豪客富商鲜有进村叨扰的,毕竟看着山腰上那一排排小土房子,也没有借宿的心情,破烂的小房,又哪里比得上驿站里宽阔的上房,和县城处舒适的客栈呢?因此除了落魄穷酸的赶考书生,或者一些逃避追杀的江湖好手外,没有人会理睬明明处在交通线上的虎方口村,直到半年前,一队建州奴儿来到了这里。
建州奴儿到了这里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几乎一夜之间,虎方口的小山顶上建起了碉堡炮楼,而山腰上的小村子里,原先的村民都不知去向,当然以建州奴儿的秉性可以能已经不知死活,建州奴儿的军官们,成了这里的“村民”。
又过了一段时间,从虎方口村子开始到向北数里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土城,这座能够容纳一万人军队的大型土城沿着矮山而建,绵延好几里,硬生生将“大道两侧青山绿竹,缓坡之上稻花纷扬”的美景变成了“一条大道南北通,两侧高墙方箭孔”的山水威势。虎方口村北部的官道两侧建立起两座狭长而巨大的土城,并且在缓坡中比较平坦的位置上开设了城门,建立的瓮城,里面驻扎上许多的骑兵,形成可以在官道上疾驰的洪流一样的可怕阵势,这座土城没有所谓的正面城墙,官道之上也不设置什么路障,就用两边高坡上的工事形成威慑之势,无论弓弩,铁炮,滚木礌石还是火油瓶子都可以尽情往官道上倾泻,看似畅通无阻,实际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这座土城依旧叫做虎方口,而原本叫做虎方口的小村庄,在经过了一系列十分精细的伪装之后,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只不过在无害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多少杀机,那就不是外人能够知道的了。
当太阳光由黄白色变成橘红色,即将落入远方起伏的矮山中的时候,银尘带着他的坦克部队来到了这里。此时他面前的小山村依然宁静而无辜,就连山顶上那个极为险要的地势上修建地碉堡,也被精细地掩盖成了一段自然的山体,甚至大半都处在密林之中,要不是银尘从红后那里调来了这个地区长达半年的高空监视影像,只怕还不一定能发现呢。
小山村后面的情况,也通过临时支援用的低空无人机监测到了,官道其实已经封锁了,大群的骑士直接在官道上列阵,将道路封死,而官道两侧的土城顶上,许多的投石机,滚木礌石和火油瓶子真是煮沸的锡都准备完毕,却唯独缺少弓弩和火炮,很显然,禁军的情报已经被逃走的建州军师带到了这里,或者,银尘经过驿站的时候,被建州的军情人员看了个通透。
银尘独自坐在自己的坦克里,通过观瞄系统看着空无一人的官道。他前方不到五百步的地方就是虎方口,真的像一张方形的老虎的嘴一样险要。一高一矮两座陡峭些许的矮山架住了宽达六驾,也就是允许六辆马车并行的官道。左边的矮山已经被茂密的植被染成了透彻的绿色,粗壮的乔木不会影响坦克的行进,而植被下面的泥土虽然松软,却还有着一定的硬度,并不像沼泽滩涂那样容易将履带陷进去,因此就算那里有着一支靠着茂密的枝丫掩藏住身形的步兵大队也毫无威胁,可那样一座低矮平缓的山丘,坡面都不见十五度以上的,占领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而右面的山完全不一样,四十五度的陡坡加上碎石路面简直就是履带武器的噩梦,蜿蜒的碎石路上方,还有各种险要的关卡,堆砌着几乎可以保证能直接命中坦克顶盖的巨大混木,以及半山腰上那如同碉堡一样的村落平房,更不要说山顶上的岩石碉堡了,那完全就是处在坦克炮最大射界外的存在。银尘敢于使用坦克集群,其实就是认准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