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在接到景杰捷报、请愿书的同时,也接到了江西左良玉派使者送来的一封书信。
左良玉是盘踞在长江中上游,带甲至少二、三十万的大军阀。军纪极其败坏,靠着在湖广、江西奸淫掳掠养军练兵。
左良玉的书信里对方原对郑军连战连捷是大加恭维、褒扬,将引倭入寇的郑芝龙骂了个狗血淋头,更提出愿派大将金声桓攻打浙江的衢州府、严州府,两路夹攻郑家,将郑芝龙赶回福建老巢。
方原见了左良玉的书信是冷笑不止,之前玄甲军与郑家大战之时,左良玉不来两路夹攻。如今见郑家已崩溃在即便来讨好处,真当他方原是傻子了。
方原将书信扔回了使者,冷冷的说,“请回报宁南伯,郑家、倭兵跳梁小丑而已,浙江是朝廷封给本督的,本督自会平乱,就不劳宁南伯费心了。宁南伯若真的有心为朝廷效力,就该去攻打河南的李自成、湖广的张献忠。”
左良玉的使者尴尬的一笑说,“既然方总督神威无敌,不愿我军相助,那我军就去攻打安庆府,替方总督教训教训马士英那个勾结郑家、倭寇的乱臣贼子!”
方原这才看明白,左良玉书信里夹攻郑芝龙是虚,想攻打马士英的安庆府是实。
左良玉雄踞雄踞长江中游,北面是李自成、西面是张献忠,都是硬骨头,他根本不敢去抢占地盘。下游的南直隶是一块觊觎已久的肥肉,马士英、刘良佐、黄得功等人势力更是远不如李自成、张献忠,只要不来招惹方原,在南直隶来抢地盘,显然比去李自成、张献忠口中虎口夺食要容易的多。
左良玉只要攻下了南直隶的安庆府,庐州府,就能占据长江水道,直逼应天府的南京城。
方原对马士英这个时常出来冒头的搅屎棍早就心怀不满,更担心大军南下浙江,后方的史可法、马士英这帮人又要来搅屎。这个时候左良玉要去教训马士英,方原正好乐得坐山观虎斗。
至于左良玉拿下了马士英的三府会不会势力大增,更是不足虑。因左良玉向南直隶的安庆府扩张势力,无论史可法、黄得功、刘良佐都会人人自危,联合起来对抗左良玉的入侵。
这几方势力与左良玉开战,方原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南下浙江,将郑家彻底的赶出浙江。
方原呵呵一笑说,“护卫安庆府的是三府总督马士英,又不是本督的职责所在,宁南伯是否要攻打马士英,与本督无关。”
左良玉的使者得到了方原爽快的首肯,欣喜而去。
送走了左良玉的使者,五日后,方原便亲自和秦展领着一千锦衣卫乘船到了绍兴府的临山卫。
景杰迎接他进了军营,问道,“老大,前来军营为什么还带着锦衣卫?”
方原先告知了他左良玉要攻打安庆府的最新消息,又说道,“既然左良玉向马士英动手了,我们还可以再抽调留守后方的一万玄甲军进入浙江,全线与郑家开战!”
景杰担忧的问,“若左良玉使的诈术呢?”
方原呵呵一笑说,“左良玉再怎么使诈,也不可能越过马士英、黄得功、刘良佐的地盘从陆路攻打苏州、常州府,必须从长江水道攻打、扬州、镇江二府。我已令水师副统领施福率八十艘战舰驻守在京口,随便左良玉怎么玩,也翻不出任何浪花来。”
景杰又问道,“施福新降之人,是否真的忠心呢?”
方原笑了笑说,“施琅主动将换回的一千施族族人送到了太湖基地,我已安排红玉将他们作为许茹皇田的佃户安置了下来。有施氏整族的人质在手,施福怎么可能有二心?”
景杰这才知道方原早已安排妥当了一切,也就不再多说,再次问道,“老大,这些锦衣卫来做什么的?”
方原不答反问道,“绍兴府开门投降了?”
景杰如实的说道,“山阴、会稽二县还在闭门自守,我曾派人前去招降,城中仍是拒不开门。”
方原双目闪过一丝阴冷,冲着景杰、秦展二人交代说,“老三,派三千步战营、五百火炮营强攻,三日之内,必须破城!”
“老四,绍兴府是今次资助郑兵、倭兵最彻底的一府。等城破之后,锦衣卫立刻进入绍兴府安民、彻查,但凡勾结过郑兵、倭兵的官员、士绅、富商全部以通倭之罪逮捕,不得走漏了一个,家眷全部流放福建,令他们去和郑家作伴,田地、家产尽数充公。但凡出钱出粮资助过郑兵、倭兵的,资一罚百,粮食、银子不够罚的,以土地、房产充数。”
秦展对他的旨令是心领神会,宰杀那些通倭的官员、士绅、富商,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充公其家产,自从下放了税权、改革了内阁之后,锦衣卫早已囊中羞涩了数月,这次终于是等到捞财的好机会,忙朗声说道,“老大请宽心,锦衣卫的绣春刀出鞘,肯定是刀刀见血。”
景杰一听他的这项政策实在太过强硬,必然在绍兴府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忙说道,“老大,是不是打击面太宽了?”
方原冷笑着说,“老三,我就是要杀一儆百,胆敢资助倭兵入侵,不一刀全宰了,已是手下留了情。”
景杰仍是担忧的说,“可要是执行了这铁血政策,浙江其他几府怕是抵抗会更加激烈啊!”
方原默然了一会,与景杰、秦展二人出了军营,凝望着杭州湾的海面,缓缓的说,“老三,我今次在绍兴府大肆抄没土地是有远虑的。”
景杰忙